孟夫人这话说得很是得体,大度的表示宽恕了她对孟敬儒的不恭敬,还很大度的表示你可以继续留下来到我们孟家蹭吃蹭喝。
可方琮珠怎么会笨得听不出人家话里的意思,当即便过去找方琮亭准备一块儿走。
方琮亭此时正在一张桌子边上坐着,和几个男士说话,听着方琮珠说要走,站起身来和众人告辞:“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得先走了。”
兄妹两人走出孟家的大门,方琮亭笑道:“亏得你过来,我听他们说话实在无聊。”
他看了一眼方琮珠:“可和敬儒兄说清楚了?”
“我觉得我伤害了他。”
方琮珠心里有些愧疚,若是她原来斩钉截铁的拒绝他就好了,也不至于弄到今日这般地步。
看到孟敬儒的眼泪,她竟然还有些同情他。
下课铃声响起,宁静的校园里忽然就吵闹起来。
关课桌的响动、学生们议论的声音和上下楼梯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学校一片生机勃勃。
刘美欣抱着书本与唐菀言朝楼下走,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班上就她们两个女生,又是高中时代的好友,到了大学更亲近了些。
“菀言,你最近有没有和那位林先生再有来往?”刘美欣好奇的打听着好友最近的情感动向:“他不就在咱们这一栋教学楼上课?好像都没怎么碰到过?”
唐菀言低着头,心里难过得很。
提起林思虞,仍然是她心里的痛。
根本不能触碰,只要碰到那一处,就会痛彻心扉,痛得吸气都有些困难。
“怎么了?”
没听到回答,刘美欣有些奇怪,拉了拉唐菀言的胳膊:“你这是怎么了?”
“美欣,算了,别提他了,我已经死心了。”唐菀言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你别不开心,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刘美欣兴致勃勃:“那个方琮珠啊,礼拜日可是出尽了洋相!”
听到她提起方琮珠,唐菀言愣了愣:“什么意思?”
“昨天敬儒哥哥家里办了一次派对,她竟然也给混进去了,然后被唐伯母给发现啦,追问她到底是不是结过婚,她没办法承认了,对了对了,她说自己已经离婚了!”刘美欣摇了摇唐菀言:“你可要当心啊,她离婚了!”
“当心什么?”唐菀言有些莫名其妙。
“当心她把那个林先生勾走啊!”刘美欣很替好友着急:“她离婚了那不就自由了吗?你要是不抓紧一点,那位林先生就会落到她的碗里头去啦!”
唐菀言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什么叫落不落到碗里去呢,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啊,只是因为她没好意思告诉刘美欣,她在暗恋一个已婚的男子,所以才让刘美欣有这样的误会。
看起来林思虞现在对那个方琮珠忽然有了感情——或许是因为他发现方琮珠并不是别人口里传说的旧式妇女吧?
她生得漂亮,而且学习成绩好,又肯要求上进。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没人喜欢呢?有时候听班上男生聊天,数学系那个唯一的女生方琮珠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们的谈话里。大家都说她是复旦之花,是复旦最值得骄傲的明珠,很多男生一说到方琮珠,脸上的表情都有了变化。
自己是根本没办法和她比的了,唐菀言现在只觉得特别沮丧,沮丧到都没有心思好好念书。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思虞热烈的目光追随着方琮珠吗?
不,她真的不甘心,毕竟那个是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让方琮珠这样轻易就取得了胜利,这使她全身不舒服。
她总得让方琮珠的日子过得坎坷一点,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菀言,你怎么不说话啦?”
刘美欣有些琢磨不透,唐菀言平常有说有笑的,今天才和她谈论那个林先生,她就一声不吭了。
“美欣,我倒是想提醒你要注意那个方琮珠呢。”唐菀言咬了咬牙,抬起头:“你可要当心她别把你的那个敬儒哥哥抢走了。”
“敬儒哥哥?”
刘美欣挺直了腰杆,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她抢不走的,唐伯母怎么会让她进门?”
“你又怎么知道抢不走呢?”唐菀言轻轻笑了一声:“你没看到她正在朝你那个敬儒哥哥抛媚眼?每次见着她,孟敬儒就朝她身边凑。”
“才没有!她昨天在孟家当着很多人的面都说了,她不会和敬儒哥哥有什么来往的,她是离过婚的人,配不上敬儒哥哥!”刘美欣有些发慌,可口里却不承认:“敬儒哥哥肯定是喜欢我的。”
“像她那样有心计的人,肯定是以退为进啦。”唐菀言怂恿着刘美欣:“你要是不相信就再观察观察,未必见得你那个敬儒哥哥会因为她拒绝就来接近你。人家手段高明着呢,以退为进,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用这一招弄得男人神魂颠倒的。”
“不会的,不会的!”刘美欣更慌乱了,可是口里却坚决不承认,她们恰巧走到了数学教学楼那边,刘美欣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幢木板楼,她依稀看到有一个穿着淡黄色风衣的人从那边小道走了过来。
刘美欣很想停下来找方琮珠说个明白,可又怕被唐菀言猜中她的心事,她和唐菀言快步朝前边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方琮珠似乎朝宿舍那边走了过去。
因为与方琮珠被分在同一间宿舍,刘美欣没有在宿舍里住的兴致,就连被褥枕头都没有放一套到房间里。反正她每天都由司机接送,方便得很。
“菀言,你先一个人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究竟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刘美欣停住脚,把手从唐菀言的臂弯里抽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去?”唐菀言有些奇怪:“不陪我走到校门口?”
“不了,我等会自己一个人走。”
刘美欣朝她摆了摆手:“下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