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5节(2 / 2)

这天起,黄蓉和郭靖回来,李萍也不跟两人一起用饭了。她自己在屋里吃,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便是郭靖主动过去说话,她也只说乏了。

三天下来,郭靖觉得不对劲了,急的抓耳挠腮:“娘啊,哪不舒服您要说出来……我这就去请大夫……”

大夫请了一拨又一拨,连完颜康都不能装作不知道的跑来了,结果李萍见了完颜康又极好,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隐瞒,把跟儿媳妇的事说给完颜康听。她也顺势跟完颜康说:“……你媳妇是个好的。年轻的时候,情情爱爱的,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那都跟一阵风似的,该散就要散了。可到了你们这个份上,若是整日里还是情哥哥情妹妹的,那便不成了。人嘛,多大的年纪就该做多大年纪的事……你媳妇或是有一二做的不足的地方,你也要有耐心,好好的说给她听。你得记得,她总是陪伴你,离你最近的那个人……”

一句‘陪伴你’,说的完颜康鼻子一酸,他点头:“您说的都是为我好的话,我记得了。”

出去的时候郭靖就问完颜康:“到底是怎么了?”

完颜康想到老人的好,到底还是言语了:“老人嘛,她的话总是要听的。要不然,她老人家觉得活的没价值了!”

说完人就走了,郭靖听明白了啥完颜康也不知道,反正两口子吵了一架,最后妥协的还是黄蓉。她对着婆婆没有妥协,对着郭靖还是妥协了。

林雨桐听的唏嘘一声,龙儿觉得这种想法可怕的很:“……这是不是太依赖一个人了。”

如果过分的依赖一个人,这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这么说着,她回头就抱她娘,又抱她爹:“幸亏我有爹娘,要不然我该怎么办?”

在她看来,黄蓉如今的样子,跟她的成长经历有关,这个是不能轻易改变的。幸而,她没有!

林雨桐不吃这一套,但显然四爷吃。比较感性的人嘛,感性上来那真是,林雨桐都得败退的,看他跟他闺女在那里腻歪。被孩子需要肯定,好像就找到人生价值了一样。

晚上她就说他:“你现在跟我越来越不起腻了。”

把四爷笑的不行,一个被窝里睡着,脚还在我身上一蹭一蹭的,还要怎么起腻。笑着,便披着衣服起身,从书桌下抽出一东西来:“送你的。”

生日礼物吗?

用丝绸包裹着的,打开是一本做成相册的东西,不算小。

这当然不是相册,而是一本画册。

她不确定的看他:“送给我的?”画册?

自己可没绘画爱好。水墨画油彩画都能画,但也仅限于能画,用四爷的话说,工匠气太浓。没有艺术细菌嘛!素描画的最好,因为写实。

怎么也没想到,他送自己的会是一本画册。

四爷点头:“看看!”他把灯端了一盏,放在炕角的炕桌上,然后放下帐子,叫桐桐能看的清楚些。

画册是黑底红边的用丝绸糊起来的封面,摸上去软,但其实这东西像是做鞋底的那种坯子是一样的,很硬的,至少比那种硬纸板的要硬的多,还不容易撕烂受潮。

翻开之后,扉页上一个字也没有。

再往下翻了一页,林雨桐的眼圈就红了。第一幅画是一副骑马装,大红的披风,怀里还搂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兴奋的叫着,好像那叫声如今还在耳边萦绕。这是四爷回府那一次,她带着弘晖在演武场骑马的那一幕。真正落入四爷心里,便是从这一副场景开始的吧。

她眨眨眼睛,翻开第二页,第二页是个醉眼朦胧的女人,她站在亭子里,亭子里男人女人不少,男人的样貌还都有,鼻子眼睛脸上的特点都明显,只其他女人不是侧脸,便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脸,林雨桐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这是在八爷府上,哥几个挨揍的那一幕吧。他把他的兄弟们都记得很准,可福晋们早记不清样貌了,于是做了这样的处理。但画上的自己,却是鲜活的。眼里的醉态,嘴角的坏笑,还有那一副压抑的跃跃欲试,“我当是真是这样吗?”她没觉得呀。

四爷就笑,现在想起,一幕幕都是鲜活的。

一页页翻过去,什么样子的都有。有做知青时候的,挥舞着镰刀,头发贴在脸上,在细雨里劳作的,有炮火纷飞,子弹擦着脸颊过时在战地救人的,一幅幅一帧帧的画面从眼前滑过,等看完的时候,天光都大亮了。

她就看着已经在边上睡着的四爷,看着他的脸,还有舒展的眉头,不由的就将手伸过去:我们已经一起走过这么多岁月了吗?

是啊!我们已经走过这么多岁月了,还将继续走下去。

可能因为过的日子太久了,她从来没有说正儿八经的过过一个生日,而她本来的生日……想想,好像都有点记不起来了。

对于长久不过生日的人来说,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盛大生日,还真有些不习惯。

衣服得盛装吧,准备了一身又一身,最后按着龙儿意思,选了一身最绚烂的。这身衣服,一般的脸可还真有些配不起。于是,真就将脸上的妆容卸了,露出本来的面目来。

一张非常陌生不见岁月痕迹的脸。

连恒儿看的都新奇。林雨桐就说:“是不是有点不好!”皇后大变脸,容易引发猜测。

四爷就说:“这不是还有几天嘛,提前放点风声?”尊贵的皇后在外面不以真容示人,才是应该的吧。他兴致勃勃,“龙儿也把脸擦干净,我闺女多好看的脸,藏着可惜。”

妻女的美貌,也是男人的脸面。

于是,在生日宴会的前两天,就有给皇后送首饰的内务府官员回来说,原来见到的皇后竟不是皇后的真容,皇后娘娘长的如何如何的……

这个连完颜康也惊讶。完颜康属于经常见到皇后的那一类人,但说真的,他是没看出不对来的。之前只好奇过,跟问过穆念慈,说皇后是怎么保养的,十多年前是个什么样子,现在也还是个什么样子,穆念慈只含糊的一下,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如今想来,她肯定是早知道的。

可如今问穆念慈,她顾着儿子呢,哪有耐心回答他这种问题:“嫂嫂长的貌美,那时候叫人知道了,有什么好处,倒是不如藏着掖着的好。”说着,就出去了,“那个耶律公子又来了,我给做几个拿手菜去。”边往出走还边道:“虽是蒙古高官家的孩子,可那孩子品行真不错。”

因为这次的事情,倒叫杨过和耶律齐成了好友。杨过是躺着不能动的,但不妨碍两人交流。耶律齐在新宋又没有朋友,每次过来穆念慈都极其热情,然后也爱往这边跑了。两人在屋里,说些武功心得,说些江湖见闻,倒是相处甚欢。

杨过跟耶律齐苦笑:“我以前,都觉得那些姑娘是柔弱的,没有人保护怎么行呢,现在才知道,没有人保护,她们一样过的很好,你不能保护任何人,你也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你保护了别人别人也未必就领情……看着好看的花,是有du的,没du的也长刺了……耶律兄,我跟你说,这以后交际,宁愿交际那些你熟悉的,确保对你无害的,也不要去结交陌生人……就像是我,之前误会了你,就差点伤了你。”

“都说了这事不要再提,再提我恼了。”耶律齐岔开这个话题,问说:“听说你们官家和皇后娘娘要给你们的公主招驸马,是真的吗?”

杨过面色大变,急着就要起身,动的时候不由的‘嘶’了一声:“谁说的?”

耶律齐朝外指了指:“好些人都在说。适婚男子都往宫里去呢。”

杨过先着急,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疼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紧跟着又摇头,缓缓躺下:“不可能!”娘亲说过,因为她当年被祖父比武招亲,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表姐的婚事,舅妈和舅舅一定不会这么选的。至少得表姐心里欢喜的人才行。

他特别笃定,“不可能!”

直到寿宴当天,一个个的都陆续进宫了,看着小伙子们一个个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林雨桐都不由的笑了。

她就嗔怪四爷说:“看你们父女办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