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觉得他跟我们也不一样。”旁边一个男人摇了摇头,“说不好什么感觉,似乎说什么都不对,跟我们相比,他或许更像是个正常人,但他身上潜藏着的那种疯狂却更为恐怖……”
“所以你觉得……这合适吗?和他继续接触……”
他们说话的时候,窗外有道阴影无声无息,几乎是完全融入了黑暗里。
什么鬼?什么叫“至少他跟我们一样?”华荣月思考了一下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觉得这句话简直可以延伸出一个宇宙的信息量,而男人的话又让她有些心虚。
为什么更像个正常人,因为她自己确实就是个正常人,至于潜藏着的疯狂……不会是在说幽灵同志易玲珑大佬吧,很有这个可能,她要“疯狂”起来估计在场人一个都逃不了……华荣月默默地吐槽道。
这样再等下去似乎于事无补,华荣月决定先下手为强。
屋子里几个正在交谈的疯子忽然听见一声轻笑徘徊于屋子中央,这声轻笑似乎像是鬼魂的声音,因为仔细的看,屋子里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桌上的烛花猛的爆了一下。
那个笑声过后,他们听见了个颇为轻柔的声音。
“你们是在说我吗?”
第163章 学习礼貌
屋子里那三人即使是疯子,此时此刻都不禁出了一身白毛汗,因为目前这个情形太像是撞鬼了。
幸好,武侠世界里没有鬼,但是从来不缺少来无影去无踪的强者。
似乎只是一阵风过去,屋子中间的那张椅子上忽然坐了个人。
他戴着一张看不见脸孔的面具,上面有着绯红的双眼,他嘴边似乎是在若有若无的笑着的,看起来温文尔雅,让所有看见这笑的人心里在第一时间都会觉得这是个有学识涵养的男子,或者说是一个白面书生。
但加上他身上所穿的衣饰,还有脸上那面具却和他本人所呈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看起来更多了那么一丝靡靡之意。
三个人看着这个男子的第一瞬间似乎都惊恐的互看了一秒,而从他们刚才没有注意到的阴影里缓缓走上来了另外两位,他们同样看不清脸,戴着个朴实的面具,一个人来到了第一个面具男人的身边,十分自然的给他倒上了一杯茶,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这三个人瞬间就反客为主,或者说即使让这里原来的主人开口想要夺回场子恐怕都不行,他们刚才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怎么可能在现在打败这三个人呢?
华荣月仔细观察着三个人的表情,紧张,害怕,惊恐,都还在意料之中。
她内心里有些忧伤的叹了口气。
果然她会的是法绎演而不是演绎法,如果换成福尔摩斯在世恐怕这会连他们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都说得出来……她终究还是缺少一些洞察力。
向别人问话无非也就是审讯,这在花船里一点都不陌生,类似的审讯方法华荣月知道一沓,但自己从来没试过,她没那么丧心病狂。当然对于她而言目前还有个更直接的办法——向那三个人释放足够的杀气。一般而言在杀气的逼迫下,正常人的脑子都会变得不清醒,从而会很容易套出话来。
当然华荣月此时此刻不想这么做,一是她不想一上来就跟人家搞的这么僵,二是好不容易逮到了几个清醒点的疯子,她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整个人都充满着熊孩子发现新昆虫的小心翼翼。
别把他们三个再刺激疯了……要不下个能清醒点的疯子她去哪找。华荣月暗自点了点头,接过了身边人递过来的一杯茶,轻轻的掀开杯盖拨开茶叶,小饮了一口。
嗯,味道还算可以,比花船差点,比百草堂强多了。华荣月想。
她发现对面这几个人并没有认出她的样子,这让她有了几个想法。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会被立刻当成易玲珑的,毕竟自己把花船主人疑似等同于易玲珑这个等式稍微透露出去过,透露的对象就是天易楼的易孤舟,而目前看来,面前这三个人并没有。
一时之间,华荣月脑子里冒出了两个猜想。
一是天易楼将这个消息当成了重点消息,只在内部流通,这让华荣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觉得天易楼本应该立刻打击花船势力的,但目前看来这个消息并没有大规模传出。
二是面前这三个人也只是炮灰,派他们来的人根本没考虑过他们需不需要知道这件事。
这两种,目前来看第一种可能更靠谱点,因为面前这三个人虽然察觉不了他们花船这三个人的存在,但在任何一个组织里实力也绝对不属于可以见到弄死的炮灰了。
华荣月心生疑惑,所以上次易孤舟回去后根本就没有向天易楼透露这个秘密?跟他在一起知道这个“秘密”的那些杀手呢?等等……华荣月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想,易孤舟不会为了保密把当时在场的杀手都干掉了吧?
嘶……这人所图不小啊,他想干什么?
一时之间华荣月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但是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快的出奇。
华荣月和旁边两个人的扮相着实给了对面三个人不小的压力,尤其是华荣月。
她那面具上的绯红和唇上的红配着雪白的皮肤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瘆人,还有那简单一笑之后就突然出现在了桌子前面的能力。
人家其他两位好歹还是自己慢慢走出来的呢,这位干脆连人从哪来的都不知道。
尽管华荣月的出场方式极其诡异,但是她落座之后的行为就比那更诡异。这位绝对属于强者的人在坐下后安安静静喝茶,动作看起来竟然颇为温和。
就像是一个公子一样,悠闲的品茶闻香。
如果不是对方闯进了他们的屋子,恐怕他们都会以为这是对方的房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的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这样的气氛或许刺激到了一位暴躁老哥。
三人之中的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人看了华荣月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装神弄鬼”,然后直接抄起家伙就冲了过来。
跟随着他过来的动作,华荣月很随意的看了眼他手里拿的武器,赫然是一根长毛了利刺的狼牙棒。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东西,因为……这玩意太丑,不在她的审美范围。华荣月猛的从手中弹出一个小小的金镖,那金镖顺着空气飞过,直直的飞到了那名壮汉的面前,擦着他的脸盯到了他身后几米处的墙上。
华荣月慢慢的喝着茶,但这一次不同,她缓缓的抬起头,对着那三个人展露了一个如花的笑意。
那笑的美简直说的上是动人心弦,恐怕连城里最好看的女人都比不上,然而此时此刻这笑容看起来竟然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的身上不存在任何杀气,甚至都没有旁边两个人的杀气浓,但光光这个笑容就却让剩下的三个人同时毛骨悚然,刚才冲过去的那个壮汉更是突然冷汗连连。
“我不喜欢粗鲁无礼的人。”
那嘴边绽放的笑容宛如最美丽的罂粟花,只有这时,仿佛才能从那美丽的嘴唇边窥见那疯子本质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