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1 / 2)

丫环都在外面,却没有一个人进来,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在受了惊吓之后的呼声也被忍住,郁青青怔怔看着地上阿九的尸体,突然转身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剪刀,面朝向秦悦,一动不动看着他,然后狠狠朝自己喉间刺去。

秦悦立刻跑过来拦住她,一手拽住她胳膊要去夺剪刀,她用力挣扎,他用力夺剪刀,正在挣扎间,她手腕竟突然翻转,猛地朝他胸口刺去。

血肉被划开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她的剪刀深深没入他胸口,很快,剪刀周围便蔓延出大片血迹,浸湿了他青色的衣服,呈现出黑色。

她看着他,脸上带着冰冷与恨意,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你看,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不会自尽的,我永远不会自尽的,你不死,我怎么会死?”说完她就要拔刀,却被他按住手腕,力道大得可怕,好像那刺并没有刺伤他一样。

他的声音亦冷,亦狠:“可我也不会死,我当然要活着,活着占有你,然后看你怀孕,给我生孩子。还有,明天,我便给秦煜指一门亲事,然后,我要带着怀孕的你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来人——”说着,他一声令出。

外面满是寂静,好久,走进来一个人,是轻萝。她也噤声着,低头站在了他面前。

秦悦沉声道:“去叫飞嫣姑娘过来。”

“我……我在这里……”轻萝只点了头,还没有出去,花飞嫣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只因为听见异常的动静就过来,此时正站在院中,听到他说让她来,立刻就跑了进来,待跑到屋中央看到地上的尸体,立刻就惊诧住,等抬头,看到秦悦胸口插着的剪刀,更是忍不住惊叫一声:“秦大哥你……”

秦悦头也没回,说道:“你去开一副帮助怀孕生子的药,马上就煎了给王妃端来!”

“这……”遇到这样的要求,花飞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目光又看到他胸口的剪刀已经流淌着的血,忍不住道:“秦大哥,你要不要……先把胸口的伤包扎好……”

“快去!”没等她说话,秦悦大吼,再也没有最初的淡然闲适。

花飞嫣身体一颤,这才缓缓出门去,他面前的郁青青冷笑道:“你想得美,告诉你,我不会怀的,不会生的,这一点,你强迫不了我!”

“那你试试,看我强不强迫的了!”他说着就将她衣服从上至下猛地一撕,“哧”地一声布料就被他撕下一长条来,毫不犹豫地,他拿了布条往她手腕上绑去,绑的力道远比上一次更牢,更紧,几乎要将她手腕勒断。

郁青青一边挣扎一边看着他大喊:“怀上了我也会把他打死的,他在我肚子里,我有一千种方法把他弄死……”

丫环看见这情形早已从外面将门带上,郁青青的声音被隔在里面,却只是小了一点点,并不妨碍外面的人听到。

很快,又一阵衣帛撕裂声从里面传来,同时伴随着的,还有瓷器摔落地上的声音。

“你放开,放开,秦悦,我恨你,我死也要离开你,要和秦煜在一起的!”

“你不就只会做这种欺负女人的事么?我鄙视你,瞧不起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有一丁点喜欢你!”

……

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然后没一会儿,她的骂声便停下,代替的,是阵阵呜咽声,似乎忍受着强大痛苦,却又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忍,却并不能忍住,那呜咽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成了阵阵哭泣,声声都让人心疼,哭着哭着,她愤恨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力又凄惨:“秦悦,我会杀死你的,我会杀死你的……我一定会杀死你的……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地还你的!”

“秦煜……秦煜……”

“秦煜,救我,救我……救我……”

声声叫喊都带着声嘶力竭的哭泣,都带着满满的痛苦,白衣转过身,往无忧阁院外走去。

这样的声音,他真的不忍再听到,这样的凄惨的声音,哪怕由任何女人发出,都不该由她口中发出,一声一声,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让他无法承受。

作为死士,他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喜好,没有过自己的愿望,就算见到她,他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是主人的王妃,他就算起任何念头,也不会起那样的念头,就算她不是他主人的王妃,她也该是高贵纯洁自由的,他不会去将她玷污。

他没有过任何的想法,他只是希望,她能活得很好,如此而已……可她,却缩在墙角里朝他哭泣,却在与他只隔一扇门的距离里遭受凌|辱,他能做的,不过是静静走开,当自己没看到……竟然只是走开……

一种温热的东西从眼眶中涌出来,在成年的日子里,他第一次尝到流泪的感觉。

秦悦从她身上抽身离开时,一阵难以承受的痛从身下袭来,她却连咬牙忍疼的力气都没有。

“把药端进来!”

他朝外喊一声,两名丫环进来,一人拿了件衣服替她将身体盖住,一人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头发一片凌乱,眼睛通红,身上淤痕遍布,唇上是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正淌着血,可脸上,却仍是一副倔强之态。丫环将药碗送至她唇边,她双手仍被绑着,无法反抗,只是紧抿了唇不喝,秦悦见状,蹲下身来一把捏住她下腭,拿了药碗就将里面的药朝她嘴里灌下去。

药还有些烫,他灌得也猛,她又是被烫又是被呛,一时之间痛苦得几乎不能忍受,他却仍然灌着,直到将药灌完。

“砰”地一声,他甩下碗,然后冷声吩咐丫环:“侍候王妃睡下,一刻也不许离身地看着她,她若有半点不妥,你们便自己了结性命!”

丫环还从来没受到过种严苛得命令,哪怕训练有度,也不禁露出了惧怕之意,颤声道:“是……”

他则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花飞嫣也早不在房外,却还抱着只药箱守在无忧阁的院子外不肯离去,好一会儿,秦悦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她立刻站起身走到院门口,果然见秦悦从里面大步迈出来,往他胸口看去,那里竟还插着那把剪刀!

“秦大哥,我替你把伤口包扎了好不好,你这样会出事的,伤口还在流血呢,而且如果剪刀上面有铁锈……”

秦悦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花飞嫣急忙又追上去,却不慎脚下一歪,摔在了地上,也将手里捧着的药箱摔了开来。

“秦大哥……”

秦悦像是没看到一样身影一转便被园中层层花木挡住,花飞嫣忙低头收好药箱内散落的东西,甚至连一些施针的银针都来不急捡便又爬起来追上去。

等她跑到门外时,秦悦正好上马,她唤了一声,他却已往远处策马而去,地上的下人也叫着他,可他却谁也没应。

“快牵匹马出来,快,王爷胸口还有伤!”花飞嫣急着找门外的下人救助,那下人看一看她手中的药箱,转身就去牵了匹马过来,急道:“快,王爷就拜托花大夫了!”

下人给她的马速度竟很好,她一路沿秦悦离开的方向追着还并没有被他甩掉,她不熟悉京中的地形,不知道他往哪里去,只是走着走着,竟见到了远处的城墙,本以来他要出城,没想到在一片无人烟的荒凉处,他竟停了下来,然后下了马,往旁边的城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