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们都活着。”她重新偎到他身旁,由衷地感谢上天。
他环住她,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也知道,你一定会在这一天醒过来。”
郁青青沉默着,缓缓地,拽紧他的手。
没有说出的,是心中的牵挂,心中的忧伤,直到她在那个世界死去,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怎样了,秦煜是否伤害了孩子,就算他当时没有伤害,那以后呢?上天已经给了他们这么多,她是不是没有理由再要求?可是……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过得安稳了吧。
“不要难受。”他感受到她的情绪,柔声道:“秦煜无子,他之前留下了孩子,以后也会选择留下。”
不可否认,他的保证从来都是有效的,她似乎真的觉得事实就是这样:虽然她与孩子隔着时空,但他仍是好好的。可她也知道,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保证有效,所以才会这样保证,事实上,他们谁也无法保证,而且,也永远永远不会知道答案,能保证、能知道答案的,只有老天。
老天,你也会保佑他平安的是不是?她抬头看向天空,只见蓝天白云间,明媚的太阳温暖而并不火热地照着,一切都那么安详,那么美,似乎老天答应了她的请求。
看着看着,郁青青突然道:“你说,你知道我会在今天醒来?”
“我这样猜测,这样希望。”秦悦回道:“我找到你时,你出车祸昏迷,昏迷这段期间,你应该是去了和朝,做了姚舜英,按这样算,等你睡到我们离开和朝的时候,你不就会醒过来么?”
“然后我真的在这天醒过来了,你说我醒来的时间比你算的早两个小时?”
秦悦突然之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今天就是他们离开那个世界的那一天,那证明今天就是七星联珠的时候,而且,午时三刻还没到!他立刻看向天上太阳,然后又看了看手表,“十一点过十分,还有一个多小时!”
两人相视数秒,然后立刻起身,郁青青拉着秦悦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我们快赶去我出车祸的地方!不对,还有戒指,还有戒指,那枚戒指在哪里?”
“我知道!被你妈放在你房间的抽屉里!”秦悦说着就反拉了她往前跑,也不顾大厅医护人员的阻拦,出门就上了出租车,迅速报出地址。
司机疑惑地看向郁青青身上的病服,郁青青连忙道:“司机我没事,我很好,我们只是有急事赶回家。”
司机这才放心,开动了车。路程本就有些远,又遇上大城市随时可遇的堵车,然后在对司机不住的催促中两人终于赶到了家门前,按响门铃,却没有回音。
秦悦沉声道:“医院应该也打了电话给你爸妈,他们现在恐怕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那……”郁青青立刻就往回跑:“快去医院拿钥匙!”
秦悦拉住她:“那样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
沉默半晌,秦悦按响了旁边的门铃,一边说道:“我记得你们两家的阳台是并着的。”
才说完,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奶奶,看着秦悦十分疑惑,再看见他身后的郁青青顿时一愣,大惊道:“呀,你,你……你这姑娘醒啦?”
秦悦早已冲了进去,郁青青一边跟上他一边朝老奶奶解释:“是的……”说话间秦悦已经径直拧开南边房门。
“放大,放大,奶妈加血,快!”
门打开是个书房,里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坐在电脑前大吼着,也没听见动静,直到感觉有好几个人进来才随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道:“这谁呀?”
秦悦早已拉开推拉门走到阳台,看向阳台另一边。
“只隔一堵墙,我从这里翻过去,你等着不要动。”
“可这是二十楼!”郁青青看向楼下害怕道,却只是这样低头看一眼就觉得腿有些发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手紧紧拉着他。
秦悦一手搭上她的肩,沉声道:“放心,我可以。”说完就推开她,扶在了金属栏杆上。
“你……你小心……”郁青青颤兢着,只见他慢慢爬到阳台外侧,一手按在栏杆上,双腿往旁边阳台撩去。
老太太发出惊恐的一声叫,郁青青立刻闭上眼,心在这一刻提上了嗓子眼。
“靠,这技能,牛x,哥们以前翻阳台的吧!”声旁传来邻居小伙子的声音,郁青青这才敢睁开眼,立刻伏到阳台边上看向另一边,只见秦悦从那边伸出头来:“我过来了。”说完就进了屋。
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到老太太发白的脸,郁青青忙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张奶奶,没事了,他……他武功很好。今天谢谢您了,您这阳台帮了我们大忙,我先走了,您照顾好身体。”说着她就急着往门外跑去。
秦悦正好将她家的大门打开,伸出手将戒指给她看道:“找到了。”
带上门,两人风风火火又往电梯门前跑去。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电梯下楼时,郁青青问秦悦。
秦悦回道:“我成了你家的女婿,自然知道。”
看她好一阵错愕,他笑着解释:“你妈开始也不接受我,后来见我一直去看你,陆煜又走了,她相信我是真心待你,所以接受了。你爸更简单,我是他碰到的书法象棋最好的人,他被我的才华所折服。”
郁青青“嘁”了一声。
电梯到达一楼,却找不到出租车,最后无奈,又出钱又求情才上了一辆私家车,然后在郁青青的指引下一路往出事地点而去。
却再次碰到堵车。
“正午应该很少堵车的,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郁青青担心着,司机打开车上的收音机,路状消息正在播放,只说了两三条后几人便听到所在路的情况,竟是交通事故。
“看来还够等!”司机说道。
“还有多久?”秦悦问郁青青。
郁青青想了想,拉开车门就往前面跑去,跑了两步,却突然停下,往路边一个商场冲去,秦悦很快就跟上,问道:“做什么?”
“带钱了没,快掏钱,买样东西!”说着就冲到商场一楼卖假发的专柜,喊道:“拿顶黑色长发!”
看着那长长假发,又看看自己身侧,秦悦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的确,过去之后衣服好换,头发却是难弄,可在这边却可以轻而易举就买到能以假乱真的头发。
拿了假发后两个便一路跑,她跑不动了秦悦拉着她跑,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后,绕过一个弯,郁青青指向前方一座城中山下面的公路道:“就是那里,还有多久?”
秦悦看了看表,回道:“不急,还有十五分钟。”
郁青青这才松子口气,微微放慢了脚步,再然后,脚步便更加慢了起来,愣愣看着前方。
秦悦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拉住她,轻声道:“想好了吗?真的要回去?”
她彻底停下步子,沉默着并不说话。
是啊,真的要回去吗?再回去,就永远不能回来了,这里她熟悉的一切全部都见不到了,还有……爸妈。
她走了,他们怎么办,他们怎么办呢?而且回去了等着她和秦悦的还并不知道是什么,也许连现代唾手可得的生命安全都没有。
正在这时,一阵铃声响,秦悦从身上拿出手机来,看了眼,递向郁青青。
是爸爸,竟被他存了个“岳父”。
她缓缓接过手机,手指近乎僵硬地划过接听,然后便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小秦啊,医院说你和青青跑出去了,你们是去哪里了?”
“给我,快给我!”一旁传来妈妈的声音,马上声音便换成了妈妈的,急促道:“喂,怎么回事,医院怎么说你和青青坐上的士急急忙忙跑了呢?你们现在在哪里?青青怎么样?”
郁青青哭了起来,泣声道:“妈……”
电话那边安静了半晌,然后传来一阵激动的声音:“青青,是你……是你,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是,我好了,我很好……”郁青青看向前方,缓缓道:“妈,还记得你喜欢的《步步惊心》吗?”
“啊?记得呀,你问这个干嘛,你现在在哪儿呢?”
“昏迷的时候,我就到另一个世界了,在那里经历了许多事,秦悦,他是从那里过来的,他不是这里的人。”
“你说什么呢,青青?”对面一阵疑惑,很快旁边就传来爸爸的声音:“我正想说,小秦的身份证是假的!而且他没有学历,怎么会那么懂文言文!”
郁青青一边哭着,一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的,他是那里的王爷,我们在那里有个才出生的孩子,现在生死未卜,我担心他……而现在,我们有一次回去的机会,可是回去之后……就再不能过来了。”话说完,她脸上的笑早已散去,换成更汹涌澎湃的泪水。
对面的妈妈沉默了起来,旁边是爸爸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呢,我就随口一说的,难道还是真的吗?什么王爷,什么孩子……”
“青青。”妈妈的声音重新响起,却是异常平静:“你用‘回去’这个词,其实是那里已经成了你现在最牵挂的地方了,是不是?母亲总是记挂孩子的,我理解……如果想过去,就过去吧,孩子不在身边,孩子不知道生死,你在这里再怎么样也不会快乐的。”
“可我也是你的孩子,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你和爸怎么办?”
“孩子小,才要在一起,孩子大了,就该放她追求自己的人生了,早在你嫁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后来你又出车祸,现在你能醒来,能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很满足了。只要你开心幸福我和你爸就能过得好,你不开心,我们又怎么会好?”
郁青青已经不能说话,泪水一边擦一边流,止也止不住,身旁秦悦拉着她往前走,她跟着一步一步走着,眼前却全是模糊一片,“我连你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想见你们……”
那连传来郁妈妈的斥责声:“胡说八道,什么叫最后一面,我们又不是去干嘛的,我和你爸年轻着,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呢!放心吧,那边的孩子有危险,我和你爸却没有危险,我们好好的,还准备等退休了四处旅行一趟呢!”
“是这里吗?”秦悦在一旁问,泪眼模糊中郁青青看看四周,点点头,然后对着电话哭道:“那你们能再生个孩子么?那样也有人陪你们,我以前说要个妹妹,你们总说养我一个就丢了半条命,要再养一个另外半命都没了,就是不肯,早知道我就逼你们生了……”
那边郁妈妈竟笑起来:“哎呀,生那么多做什么,儿子长大了娶媳妇,女儿长大了嫁人,都没我们什么事了!一大把年纪了生什么生,别让人笑话了!”
秦悦看看天空,又看看手上的戒指,沉声道:“上次过来我比你早了将近一年,而且还不是在一个地方,很可能是因为玉石上沾了你血液的原因,这一次再不能出这样的意外。”说完,他从身上拿出一只笔来,脱了笔帽往胳膊上一刺,轻轻一划便出现一道口子,血很快涌出来,他将玉石染上血,然后看向郁青青。
郁青青擦了擦泪水,将胳膊递向他,然后对着电话说道:“爸妈,我要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秦悦迟疑了半晌,将笔尖刺进她胳膊然后再拿出,引来她“嗤”一声,然后在冒血珠的地方挤了几滴血在玉石上,他与玉石放在手心与她的手相扣,抬头看向天空。
郁青青也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升到正上空,发出白色耀眼的光芒,她着急道:“妈,生孩子的事你们就试一试,妈你身体那么好又年轻,肯定可以的,要不然只有你们两个人,等你们老了谁来照顾你们?还有奶奶,让她也好好保重身体,就说她说的都对,那颗古玉果然有问题,我就是戴了那玉戒指才会离开的,是我错了,让她不要怪我,不过我不后悔戴了戒指,遇见秦悦我很好,你们——”
电话那头,说话声戛然而止,郁妈妈轻轻“喂”了两声,然后缓缓放下手机,拿衣袖去擦脸上满满的泪水。
郁爸爸又将手机拿起来“喂”了两声,果然完全没有声音。
“走了?真的走了?”他看向妻子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平时小气得要死,现在倒大方起来了,你以为她是出去玩呢,一个劲让她走、让她不要担心,她都说了再不能回来了!”
郁妈妈擦完眼泪,回道:“她才醒过来就和小秦急急忙忙跑了,而且电话里她哭得那么伤心,这说明她已经决定离开了,我说我舍不得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她安安心心走。”
郁爸爸想说什么,半晌,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我们接受不了她离开,她更接受不了她的孩子丢掉性命,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阳光晦暗,寒气袭人,郁青青首先看向身旁,发现身旁的秦悦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的手依然紧紧扣着。
无论是到了什么时代什么空间,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行了。舒了一口气,郁青青看向眼前,只见一潭碧水,身后瀑布声大作,水珠溅在人身让冰冷刺骨,却正是碧云山他们离开的地方。
她看看脚下,疑惑道:“这又是什么时候?如果我们是按时间回来的,这里……这里不是该出现我的尸体吗?”
秦悦抬向手表,发现时间早已停止,再向天空,凝视一会儿,缓缓道:“这是我们离开那天,只是与去的时候一样,我们同样早到了两个小时。那天的这个时候,我才猜到飞嫣的死因,正站在京城一间客栈的窗户旁。”
“那现在……”郁青青大胆猜测道:“如果,如果我们没有改变这个时空,现在不是有两个你?你正在京城的客栈,而我正在宫里还没见到秦煜?”脑中灵光一闪,她想他们是不是能做些什么,比如……
不,不行,如果做了什么改变事情发展的事,比如阻止她见秦煜、在乳母之前抱走孩子或是其他,那就没有他们回到现代的事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们了。
一直沉默的秦悦缓缓道:“若一切都没有改变,那现在我赶到皇宫,之前的我必然已经进了宫,而且在宫中制造了一场大乱。我想,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却能改没有发生的事,如果在皇宫大乱的时候,我去刺杀秦煜……”
“刺杀秦煜!”郁青青大惊,“皇宫内守卫森严,你怎么去杀他?”
秦悦平静道:“我进宫里造成了很大的骚乱,而现在的我就扮作太监赶在那时候进宫,避开旁人目光趁乱潜进秦煜寝宫,等我抱着你离开、寝宫内只剩秦煜一个人时将他杀死,然后我离开寝宫,继续躲藏在宫内,等到皇上被刺消息传开时我再和文武大臣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谁也不会想到秦煜是我所杀,我也有没刺杀他的证据,因为寝宫外侍卫都看见我抱着你去宫门。”
“这样……行么?万一……”
“没有万一,这是唯一的办法。”秦悦肯定道:“青青,孩子在他手上,我不可能带兵反他,不能让他有反应的时间,唯一的方法就是刺杀,而普通人不可能刺杀得了皇上,只有我自己。此时若不抓住机会,孩子就危险了,他不可能让孩子平安长大的,他就算弄个假孩子也不可能让我们的孩子以皇子的身份长大了来继承他的皇位!”
他说的,无一不对。之前一切的侥幸都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的确,秦煜不可能放过孩子,甚至有可能折磨他,而弄个假孩子再简单不过,他甚至只要现在从外面抱一个孩子来规制就好,因为除了母亲,除了孩子身边照顾的人,不会有人能认出一个初生婴儿的模样来。郁青青想着,然后抬头看他:“秦悦,如果你有事,我就殉情,这不是威胁,是真的。”
秦悦笑起来,“这么离不开我么,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去刺杀不过是为了救孩子,救孩子,而不是把自己赔进去,我会像保护你们一样保护自己。”
她一头扑向他怀中,紧紧抱着他,他沉声道:“不要担心,时间不多,我们还要先去朝露庵拿一套太监的衣服,然后你和采萍去找我王府里的管家,他有令牌可以进宫,你让他带上一套我的衣服放在冷宫那处种了松柏的角落里,我可以换上衣服之后直接扮成刚进宫的样子。”
郁青青点头,两人立刻就往朝露庵赶去。
皇帝寝宫处,秦悦正执着一只长枪迎着成片成片的侍卫往里面闯,而另一处,一名小太监打扮的人趁着无人关注之际潜入寝宫,躲进书房中。
不一会儿,寝宫大门被撞开,秦悦闯进另一边的房间,一阵混乱后,秦悦离去,侍卫也离去,寝宫陷入一片沉静中,小太监从书房出来,缓缓走进左侧的寝殿。
房中,传来秦煜惨淡而孤清的笑声,小太监走进去,只见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大片血迹,而床前地面上躺着把小巧却锋芒毕露的利刀,上面沾满着血迹。
“我早说过,让你不要离开我,是你不听的,你要和秦悦在一起是么,那就去阴间在一起吧!”秦煜狠狠自语着,停了停,突然道:“不……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在阴间在一起呢,你们在阴间也不能在一起,秦悦还活着,我要留着他,这样他也和我一样孤单了,我不杀他,我要慢慢吓他,让他活在死亡的恐惧中,这不是比死还可怕?呵,对了,我还有个孩子在手上呢,我还可以折磨他,让他和我一样,如何?哈哈哈!我竟然忘了还有这么精彩的事可做,我得立刻让人把他抱过来,立刻——”他说着就转身喊“来人”,“来”字才叫出口,一阵黑影风一般逼近,他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间。
黑影早已站在了他身后,一只手握着小刀从后面绕到胸口精准地一刀刺在了他心房。他身子不再有支撑力地往下瘫去,却被身后之人扶住,将他移到了房中的椅子上。坐在椅子上只余最后一丝气息时他才看清面前的人,赫然是才抱着姚舜英离去不久的秦悦!
惊愕与诧异,以及强烈的不愿中,秦煜的头垂下去,可他原本睁着的眼却在垂头那一刻缓缓合上,带着一丝隐隐的解脱。秦悦凝视他半晌,然后连同人一起将他所坐的椅子拖到了床边,让他面朝床、背朝门坐着,这才悄无身息地离开。
太阳慢慢偏西,早已换好衣服的郁青青守在朝露庵外,眼睁睁看着山路尽头,额上竟急得满是冷汗!
采萍从里面出来,看着她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道:“姑……姑娘,要不要先去吃点儿?”
郁青青摇头:“不,采萍你去吃吧,我再等等。”说着看向远方,在不见人影人又急切地回过头来,往前走两步,转过身又望。
采萍仍然停在原地,又道:“那姑娘要不要先去梳梳头?”她从和秦悦一起过来就是披散着头发,一直到现在依然披着,让庵内的人频频往她身上看。
郁青青仍然摇头:“不……不……我没有心思梳。这是什么时候了,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采萍看看天,也着急起来。
个环轻牵。正午就去了,现在已经傍晚了,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么?
不,不能往坏处想,肯定是其他原因耽搁了,说不定是送信的人不知道来这里的路,一定是这样的!
正想着,转过头,只见郁青青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远处,采萍也往那里望去,只见一人远远地骑着马往这边跑着。
“来了!”
很快,那马便停在了两人面前,上面人一跃而下,然后问:“王爷可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