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陆觉民后，经常参加西式酒会，看多了也慢慢学会一些，却很少与他一起跳。

“节拍不对，步子太大，算了我还是找别人。”

所以，他要找的人是赵婉然吗？

谭水心觉得自己这些年已经逐渐看淡，甚至遗忘了赵婉然这个人，到头来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她从未放下过当初的芥蒂，所以那一瞬间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

“我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孤勇，最后窝囊地选择逃避。”原来，她一直没把陆觉民捂热啊……

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些年自己过得像个笑话。

“奶奶，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嗯？”

“那个赵婉然连白月光都算不上，顶多就一流星，美是美，可也短暂。你跟老爷子这么多年感情还比不过一段褪了色的曾经？”

反正谈熙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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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打赌，一起摇摆（三更）

她虽然没有面对面见过老爷子，但从陆征口中多少了解一些。++

刻板，保守，顽固，这就是陆觉民给她的第一印象；专断独行，大男子主义，这是谈熙进一步的推测。

缺点的确不少，但优势却极为突出，这样的人往往责任心重。

能守住陆氏偌大的家业，继而成功交接到陆征手上，除能力超群之外，强大的责任心必不可少。

不难想象，他和老太太结婚之初，在妻子和爱人之间是何等艰难的抉择。

可他最终选择放弃爱情，承担起为人丈夫的责任，足以看出老爷子该有的担当。

虽说有始乱终弃的嫌疑，但孰轻孰他还是拎得清。

谈熙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老太太听，“……既然当初他选择忠于婚姻，时隔这么多年，难道还打算吃回头草？”这话有些刻薄了，但说的是事实。

谭水心听她把赵婉然形容成“回头草”，顿时心生暗爽。她从小被母亲谢莞教养得很好，几乎是按书香门第大家小姐的方向培养，外祖教诲更是言犹在耳——“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因此她很少背后论人是非，更别说恶语伤人。

谈熙这句“回头草”算是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还顺道出了口闷气。

“奶奶，您什么都好，就一点……”

老太太看她，目露疑惑却不失温和：“你说就是，我受得住。”

“太温柔了！”

谭水心一愣，继而忍不住大笑：“就你嘴甜……”

谈熙长吁口气，总算把人逗笑了。

“其实，”老太太敛了笑，目光不复之前哀戚，变得平静宁和，“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明白。都这把年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大半生风风雨雨，还有什么困境熬不过去？只是气不过罢了。”

谈熙点头，老太太的想法她多少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不甘心。如果陆老爷子旧情难忘，那她这么些年付出和当初所受的委屈又算什么？

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

“这次，我不会服软了。”眼里浮现出坚定之色，温和之下暗藏倔强。

一个响指，“奶奶好样的，我绝对支持你！”

“好孩子……”

“老爷子那边不管了？”她小心试探。

老太太眼里乍现迷茫。

“这样可不行，做事得讲究策略。”不能干等着山来就我，得把山不动声色引诱过来。

“那熙熙你说，我该怎么办？”

“k，从现在开始您就听我的，保证让老爷子主动上门认错。”

“他认错？绝不可能……”

“那我们打个赌？”

老太太沉思一瞬，“好。”

晚饭是谈熙做的，两荤两素一汤，不算丰盛，但搭配合理，色香味俱全。

饭后，拾掇一阵儿，谈熙便拉着老太太下楼散步。

傍晚，天未黑尽，冷风吹得人清醒。

老太太围着红色围巾，一身极有格调的大衣，将她原本高挑的身材又拉长几分。

谈熙落后一步，发现老太太后背挺得笔直，这样的姿仪只怕已经习惯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