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顾浔的心理医生祁新(下)(2 / 2)

似糖如蜜 蜜糖 2392 字 17天前

“我的认知可还没有达到那么高的境界,我觉得自己只是比一般人聪明一点,懂的稍微多一点而已。”

“谦虚了,祁医生。”顾浔抱着那一盘草莓,在聊天中,全都吃光了,突然觉得肚子里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一些。

祁新发现顾浔的笑容多了起来,说话也更主动了。当然这些微小的表情变化,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观察”是祁新的职业习惯,也是他工作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

祁新和顾浔聊了两个多小时,顾浔也不记得都聊了些什么,但是一切都在祁新的掌握里。

“我方便问一下,你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吗?目前有稳定的恋情吗?”祁新问道。

“没有。”顾浔回答。

“是没有稳定的恋情?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祁新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些问题,补充道,“心理医生就是来打探隐私的,但是我有职业道德,绝对会保密。你的个人情感,也是我判断的重要参考之一。”

顾浔想了想:“我从没交往过女朋友,但是我现在有固定的恋情。”

“恩,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

顾浔的性取向,早在祁新的判断之内,但他本着对医学的严谨,需要顾浔准确的答复,这样有利于他对顾浔的判断。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聚少离多?”祁新接着问。

顾浔靠在沙发上,困意已经袭来:“三年了,他不在国内,可能两三个月才会见一次吧。”

“你之前说,你有分离焦虑症,就是从他身上感知的?”

“是的,每次分离前,都会很焦虑,然后分离后,需要很久很久才能从难过的情绪里出来,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害怕这种情绪,所以就会变成害怕见面,因为见面了,还要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周而复始。”顾浔抓抓头发,有点悲伤。

祁新声音更加温柔,缓缓说道:“分离焦虑,每个人都有,分开后需要多少天多少月或者多少年才能修复,这个是根据具体分离的情况不同来判断的,也是因人而异,没有一个具体的衡量。但是通常一年左右的时间,是可以自我修复的。这个都是正常的,不用特被纠结修复的时长。但是,如果因为害怕分离而不敢见面,这个就有些问题了,并且这种情绪如果影响了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也是有问题的,明白吗?所以,我们要客服这种焦虑。”

“这是一种焦虑吗?”顾浔问道。

“是的,焦虑分很多种,特别多种,分离焦虑是其中比较常见的一种。”

顾浔抬眼看着祁新:“祁医生,你说我会得抑郁症吗?”

祁新笑笑:“不会的,你离抑郁症还十万八千里呢。这病哪那么好得,比中彩票还难。”

顾浔想起最近韩国娱乐圈有两个明星相机自杀,都是因为抑郁症,他很怕自己也会这样。

“顾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祁新身体微微前倾,更细致的观察着顾浔。

“你问。”顾浔说。

“你,想过死吗?”

“想过,因为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也死过,因为我家哥哥。不过现在,我不想死了,也不是害怕,只是舍得我家哥哥。”

祁新观察着顾浔,见他有点魂不守舍,心里似乎在思考着别的什么事。

祁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不专业,而且非常不和适宜,但是话已说出口,没法收回,只能补救。

祁新端起来一盘火龙果递给顾浔:“再吃一点?回去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呢。”

顾浔接过来,默默的吃了两口。

祁新说道:“好好活着,相信我,你不是抑郁症,你的问题一点也不复杂,我们一起努力好吗?”这话祁新上次已经说过了,上上次也说过了。

“像你的名字一样,祁新。”

“恩,齐心。”

祁新知道,现在不太适合继续谈下去了,夜深了,顾浔的身体已经超负荷的疲惫了,而今天的内容也足够他对顾浔进行这一轮的判断。

祁新给顾浔开了一瓶多维素,还有一小瓶有助于睡眠的安神药。嘱咐他,每天晚上一粒,不可多吃,但是也不能不吃,会对他的睡眠有好处的。

“下次我们见面,可以选在上午吗?”祁新问。

“想看看我早上起来的状态?”顾浔笑笑。

“都说了,心理学没有那么神奇和复杂。我只是单纯的,熬不了夜。”祁新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没忍住。”

顾浔点点头:“好,下次上午见。”

送走顾浔之后,祁新站在落地窗户前,站了很久,他让助理先下班了,自己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一瓶酒,倒了一杯。

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非常的不专业,还在为刚才问了顾浔关于“生死”这个问题而自责。如果这个问题放在重度抑郁症患者身上,那么他很可能会认为医生在暗示他“自杀”。

“我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祁新非常自责,又倒了一杯酒。

他克制自己只能喝两杯。因为他是一名医生,是一名老师,是一名学者,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他的工作就是把病人的负面情绪收集过来,但自己必须有一个出口发泄,不然,他也会疯的。

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

祁新在北大有一位良师益友,是他的研究生学长,非常优秀,励志做临床心理学最好的医生,帮助更多的人。可是,长期被负面情绪笼罩,工作压力大,睡眠不足,后来自己也换上了抑郁症,自杀了。

这也是祁新不做临床咨询的最主要原因,他不想想起那位自杀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