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衡哥,青沅哪是那没良心的丫头?”孟青沅望他一眼,眼里充满了泪水;“我不是没死心,我还能去哪里?此朝若败,大宋必将一统天下。到那时,我们去哪,不还是大宋?……不然,远离中原,去那苦寒的漠北,还是蛮荒的南海?”
“青沅,可不可以放下心里的执念?”杜永衡依然不放弃;“自古兵家作战,成王败寇!天下纷争日久,极不利于百姓休养生息,不论是不是宋,总有一位君王统一天下的。况且,你不做公主也很久了。你日常起居,吃穿用度,可曾少过什么?退一万步,我们做普通百姓,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吗?”
“青沅,你相信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宫廷纷争,离开那频繁的战争。”杜永衡越说越激动,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带你远离这。哪怕是苦寒的漠北,蛮荒的南海;只要你愿意,我都陪你一起去!我们闲看行云,静观落花,做一对安详自在的夫妻!”
“表哥,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慧妃抽回手;她闭上眼睛,十分冷淡;“施主,方才说的都是源于你是表哥;……莫要扯远!贫尼慧能言语寥寥,一心向佛!施主,请您走吧!”
“青沅,莫要认死理!他李煜不心疼你,还有我!今儿个,我非得将你带离这里不可!”杜永衡气势咄咄逼人,双手一把擎着她;“青沅,不要闹!你跟我走!”
“杜永衡!你,越矩了,知道吗?”孟青沅大声嚷道。
“越矩?……我怕他个鸟!”杜永衡大声喊道:“三天以前,我还是那什么鬼军师。润州三个月,我费尽心机,渐渐将宋军困在沟谷中,已成围拢之势。谁道,那皇甫老儿仗着他是上差;不勘察、不问询;直接就抢了帅印;……还自作主张领兵偷袭。我上前劝阻,讥讽我是外乡人,将我逐出大营!正好了,杜某还不爱干!”
杜永衡环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杜永衡,放手!不然,我死给你看!”青沅的声音冰冷凄厉。
杜永衡低头;“青沅,莫乱来!”
青沅手中一把利刃,正对她自己心窝;“杜永衡,放我下去!不然,你抱走的,就是一具尸体!”
“青沅,你为何要死守在这?……”杜永衡急急放她下来。他护着她,深眸如电,痛楚地看着她:“他那样对你,你还死心塌地?”
“李煜,他不过看中我的钱庄的铜钱。我与他,互为利用吧!”青沅咬着下唇,说道:“表哥,你不要对我太好;……我,真的配不上你!”
“青沅,你莫要胡说!我高攀了;我是无名小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杜永衡故作轻松。
“不是的,表哥!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没法说;……”孟青沅眼里闪着泪花,她不知如何开口。
杜永衡轻拥着她,感觉到她浑身在发抖;“青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怕!我在,你别怕!”
“那一年,我八岁。宋军的虎狼之师冲进来时,我当时没在宫外,正在宫里。”青沅声音低沉。
“什么?……你不是说圣上提前将你送出宫了?”杜永衡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