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一见如故,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掌灯时分,曹彬邀右将军潘美共进晚膳,潘美欣然应允。
潘美用过晚膳,辞别大将军,上马回右军营房。潘美踏着夜色而归。他矫健的身姿出现在营房,马还没停稳,呼啦啦围过来一帮人。
“大将军病况如何,要不要紧?”
“潘将军,打听到什么了?”
“右将军怎去了那许久,叫我等好一阵等!”
不等右将军潘美开口,诸位将军七嘴八舌地说上了。
右将军潘美从马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地。校官过来,将马匹牵走。
“诸位将军久候了!”潘美笑吟吟地扫众人一眼;拍拍手,说道:“叫我如何说呢……大将军确实病了,病得很重!”
“病得很重?”好几位将军扼腕顿足,说道:“大军即将攻打金陵城。元帅这时病重;这,可如何是好?”
参将立时说道:“正是当务之急,即刻去请医术高超的医士来;或许,还来得及!”
“那倒不必!……”潘美道。
“不……不必?”那参将急急说道:“有病就要治病啊!不能再拖延了。若病重侵入骨髓,那就药石无医了!
“嗯,对,有道理!我俩个复议!”
潘美扫他一眼,笑道:“大元帅这病,医术再高明的医者也治不了。这个病,只有诸位能治!”
“我等能治大元帅的病?右将军,你莫开玩笑!”
“潘美啥时戏耍过你?”
上将军病重,潘美既不焦急?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眼睛眨巴着,藏着几分狡黠。
严老将军察觉出,不对劲来。他走上前;问道:“潘将军别卖关子了!就说说大元帅,他得的到底是啥病?”
老将军一脸严肃,诚恳认真;右将军不好再戏耍于他。
“心病啊!”潘美道。
“心……心病?……”
众人不由惊愕;“心病,也算是病?”
“诸位将军如此说,倒像我在诓尔等?”潘美板着脸。
“上将军,担心攻不下金陵?”严老将军道。
“恰恰相反;……”潘美傲娇地说道:“上将军担心,金陵城破后,士兵不受约束,在城中肆虐;……打砸抢;有损我军威仪。若是那样,上将军很愧疚;……上,对不起皇上的重托;下,对不起金陵城百姓。老将军,上将军思虑过甚,怎能不病?”
“哦,老朽懂了!”严老将军捋着山羊胡须,蹙眉道:“大军自渡江以来,行军数月,一场场的鏖战,将士们也很苦。以往征战胜利,拿得多的还有封赏。上将军虽有军令,但,只怕是只当耳旁风了。一旦进入金陵城,军士们可能控住不了自己,该拿就拿,该抢就抢;…………”
“老将军分析得是!”众人道:“并非令行不止;而是,一种行事作风习惯了,要改,很难。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那念头,往往是一瞬间;……”
“我倒有一计策;诸位看,行不行?”潘美道。
“右将军,您请讲!”
“鄙人斗胆建议;从我等将军开始,立下军令状。一级一级,一对一监督,保证进城之后严明军纪,秋毫不犯;……”潘美道:“令行不遵,形同虚设。既下了军令状;严厉执行,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