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责任。”林修翰自责道:“您让我时刻注意他的动静,我疏忽了,没能盯紧他,让人有机可乘。”
“明昭迟真够绝。”洛昙深咬牙,“肯定是他利用平征,并将平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国。”
“少爷,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林修翰更加谨慎,“警方暂时还没有将事件定性为谋杀。”
洛昙深摇头,“对明家来说,这种事情很容易做到。”
林修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原城现在的几大豪门,起家时或多或少做过些不正经的生意,其中尤以明家最为突出。
已经去世的明老太爷曾经是军火贩子,涉枪涉黑。明靖琛父亲那一辈开始“洗白”,现在俨然已是正派民族企业,纳税做慈善的大户。但有些根基并非能够轻易摘掉。
况且明家树大根深,不可能与藏于黑暗中的势力彻底了断。
要布置一场交通事故,杀死一个低微的环卫工人,对明昭迟来说太简单了。
“明昭迟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洛昙深问。
“仍然在闭门思过。”林修翰说:“除非必要,几乎不出门。我还听说,他近期可能会去国外。”
“想溜?”
“对外的说法是,去看望养病的表弟安玉心。”
林修翰说完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洛昙深问:“怎么?”
“少爷,咱们说曹操曹操到。”
明昭迟一身轻薄的运动休闲装,看上去像刚健过身,气色不错,见面就道:“我在这附近锻炼,听许少说你沾上点事儿,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样,都解决了吧?”
洛昙深冷笑。
明昭迟只当没看见,又说:“这健身啊,果然好处多,汗一流,什么烦心事都忘了。难怪你一直喜欢健身,不爱和大家一块儿喝酒。”
“你今天来,就是抒发你的健身心得?”洛昙深坐在沙发上,架起腿。
“主要是来看看你。”明昭迟笑,“哎,你说咱俩算不算难兄难弟?前阵子我家当家的听人嚼舌根,把我关在家里反思,现在你又遇上了刁民。这事怎么就这么寸呢?我没做错什么,你也没有,却一起倒了霉。哎,否极泰来,否极泰来。我呢,反正别的事做不成,就迷上了锻炼,你要是也想健个身散会儿心,约我。”
洛昙深食指在手背上敲动,“你真的没做错什么?”
明昭迟露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是来看自己的‘阶段性成果’吧?”洛昙深道:“还满意吗?”
“洛少,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明昭迟仍旧笑着,“你难道认为这一切是我策划的?我和你之间不就是有些情感上的纠葛吗,我至于这么害你?”
“情感纠葛?”洛昙深说:“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和我有情感纠葛?你还不配。”
明昭迟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僵硬,“算了,我好意来看望你,你心情不好,冲我使性子,我不跟你计较。”
“周仁嘉和平征在哪里?”洛昙深问。
明昭迟疑惑:“什么?”
洛昙深一字一顿,“你把他们藏在哪里?”
明昭迟遗憾地摇头,“抱歉,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平征……这名字我有些印象。噢,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被你抛弃的那个书店店员?”
洛昙深站起身,让人送客。
“这事你做得不地道。”明昭迟已经退到了门边,还继续道:“我看过他的视频,确实挺可怜的。”
洛昙深指着门外,“滚。”
再起波澜是一周之后。
多地警方合作,在远离池镇的毛棚乡找到了肇事货车,然而货车已经被烧成了空架子,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经过牙髓鉴定,死者身份确认——罗康禄,打工者,生前在洛氏一处在建工地务工。
已经趋于平静的舆论再次沸腾,警方启动了命案调查程序,连早已退休的洛老爷子也不得不出面活动。
天气燥热起来,洛昙深与贺岳林联络频繁,却许久没有找过单於蜚。
一日午后,单於蜚打电话来,问最近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洛昙深敷衍道:“没事了,你别操心。”
“今天有空吗?”单於蜚说:“餐厅开始供应红糖冰汤圆了,是夏季特定甜点,我给你送去。”
洛昙深忙着与各路人马周旋,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本想直接拒绝,忽然意识到已经冷落单於蜚很久了。
一丝并不明显的歉疚在胸中涌起。
犹豫了一会儿,他笑道:“行,你什么时候来?”
“我今晚可以和人换班,九点好吗?”
“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接你。”
放下手机,洛昙深心情转好,甚至开始期待晚上的甜点宵夜。
但这种好心情很快被各种琐事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