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巍峨,金色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着刺目的光。那风声鹤唳的屋檐下却透着肃穆的威严和寂静的哀凉。
看来凤英荀急召凤连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是到了危急关头。
可沈潘却是想不通。
前世凤连继位是在乾武四十五年,凤英荀活到了乾武四十五年才驾崩。
如今才乾武四十年。又会有什么事呢?
沈潘皱眉,面上浮现出浅浅的忧思。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事情透着怪异,从他来这烈国开始。
可惜啊可惜。盛都和京城之间太远了。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如此被动。
沈潘肃脸出来。大步走向那金阁殿宇。
玄衣卫在此,他不用躲藏。若是在这儿他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那这王朝真的衰矣。
“壮士。”温水迎面快步走来,对着沈潘谄媚笑笑。
“温公公客气了。叫我沈潘就是。。”沈潘对着温水颔首。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不是客气,不是客气。沈公子还能安然无虞活着回来,叫一声壮士不过分。”温水夸张一笑。拍着沈潘的肩膀,示意他向里走。
“哦?温公公何出此言?那处难不成是龙潭虎穴不成?”沈潘面上一僵,耸了耸脸,松了脊背,由着温公公边走边拍。
“也不算是龙潭虎穴。也就丢了个把人吧。”温水怪笑一声。摇着头不再言语,匆匆在前面给沈潘引路。
“丢了人?”沈潘脚步一顿。心里慌道。他知道皇宫如今不安全。可他不知会如此危机四伏。那明琼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公子请吧。”温水并不愿意回他。执意请他进去那养心殿。
“这事沈公子还是先放一放吧。”温水直到将沈潘引入这养心殿才幽幽开口。“这几个月里,皇宫里闹鬼闹得厉害。要么啊变成惊弓之鸟,要么啊,就得习以为常。”温水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大步往前。
“公公教训的是。”沈潘不着声色擦了擦头上的虚汗,点头应道。倒是垂了眸,定了心。
与其说是鬼作祟,还不如说是人作祟。鬼兴风作浪又哪里比得上人的居心叵测?
温水这是提点他,莫要大惊小怪。只有找出那居心叵测的人,才能顺便除掉那鬼。
沈潘面色不显,心里却是思忖着。这宫里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怕是和那闹鬼脱不开关系。
“知道就好。”温水叹了口气。那精明的眼里闪出丝疲惫来。“咱家不知你有什么本事。太子殿下抽不开身,这也是权宜之计了。这宫里都不安宁,咱家却是有心无力。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温水对着这威武雄壮的汉子倒是不甚在意。
京城里出了岔子,他们千里迢迢秘密召回太子殿下,也只是为了拿回太子殿下手里的那批暗卫而已。
这件事不宜明着来,京城里三大世家盘踞多年,若是为了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烈国根基摇动,怕是受不住那代价。否则皇上病重如此也不会大费周章地请太子派人回来周旋。
生脸办事总是稳妥些。
不过,这年轻人看着沉稳内敛,可到底堪不堪用还得另说。
温水从来不以貌取人。也从来不盲目自信。
这小子看着五大三粗,实际上谨慎得不得了。
方才在乾清宫前站了那么久,怕是能看出来的,都看出来了。
表现得也算差强人意。
两人各怀心思,进了养心殿,却没去面见皇上。
温水将他引入偏殿里,沉着脸,面上了无笑意。“这宫里情况,想必沈公子已然看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个中原委,还得咱家与你说上一二。只是这其中牵连甚广,公子该心里有数才行。”
“这是自然。”沈潘面上诚惶诚恐。心里倒是波澜不惊。
事情要从年前开始说起。
烈国这几年虽然处在下风。可宁国二皇子与三皇子明里暗里相互胶着,世家问题对国之危害,与之烈国相比只多不少。
是也,烈国倒是不太难过。这几年边疆虽然祸乱,却也算是安稳。凤英荀过得还算不错。
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一次,为何这一串串的问题来势汹汹。
直到凤英荀病倒,皇宫里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乱子的时候,温水这才反应过来。
那时候,凤英荀已然开始衰退了。
事情倒是不多。只是年关时,凤英荀卧病在床。随后后宫出了出淫,乱后宫的丑闻,还未让人喘口气,便死了两个娘娘,不少宫女。
这后宫人心惶惶的。连着前殿也因着皇上多日不朝而有诸多异声。
偏巧着,那死了的两位娘娘尽皆出自三大世家中的祝家。
祝家家主在前面朝堂次次都要长吁短叹。闹得没查过什么的内务府只差以死谢罪。
查便查吧。偏巧,这内务府查了三月,一件,两件的,一头都没抓住。
眼见着皇上越来越病重。嚷嚷着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再后来,后宫里,连着人活生生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
温水无力招架,嗅到这背后的阴谋。才想着千里之外的太子殿下。
虽说质子不可回国。宁国也不会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