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唯怜时光远 浅色薇 2895 字 14天前

果然一到公司就被林怀深教训了一遍,说她从来不顾及自己身体云云,她习惯性地带着笑容看好友一副语重心长模样,最后被他惩罚性地用手推了下额头,“就知道你听不进。”

她开始一一将办公桌上堆积起来的文件拿起来细看,确认没问题的就签上自己的名字,签了半天,发现林怀深还没走,站在一边似有话说。

“说吧。”她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

他似是下了决心,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上次你住院,哲航是不是来看你了?”

苏子墨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他,“我就说,他怎么会知道,原来是有你这个内奸。”

“子墨。”他忽然有些认真起来,“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该知道我为难,哲航他对你是真心的,这点我看得出来。”

苏子墨觉得空调温度有些低,吹得她浑身直冷,随手将温度按高了三度,表情始终浅淡,“那你也该知道,当初他是怎样对我的。”

“这其中有误会。”他顺手点了根烟,“他问我当年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我很奇怪,这么多年除了他,你哪里有其他人,可他说得真切,说是当年半夜给你打电话,却是另一个男人接起,还言辞暧昧地说你累了已经睡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未有任何印象,她轻轻笑了一声,“这只是他自己的托词罢了,就连这种事也要找借口把错误都推倒别人身上。”

“他不像撒谎。”林怀深说得肯定,“子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明白他不是那样的人,哲航从小就比我们任何人都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女朋友找了别人?当年他也只字未提,最近一次跟他喝酒趁着酒意才说出来,你该明白,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了解你,你绝不可能有什么别人,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苏子墨垂睫,“可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怀深,过了这么多年,无论过去有什么原因,那种隔阂与伤害都已经形成了,不可能互相一通解释,又当作从前什么都未发生,再次重归于好。”

“这样的故事,只适合出现在电视里。”

“是因为沈煜衡吗?”他轻轻呼出嘴里的烟,似问得随意。

她手里的签字笔差点掉落,“关他什么事?”

林怀深低头轻笑,“或许是我想错了。”

她往后靠在皮椅上,姿势慵懒,“当然是你想错了,我和这人没有任何关系。”随即又翘着二郎腿抖了两下,“再者,没有任何人,我也不会再和宁哲航再有什么。本来舍不得过去那么多年情分,想跟他表面维持朋友关系,是他自己不要,我也没办法。”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管不了,以后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就行。”林怀深将手里的烟头在她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拧灭,叹了叹气,最终走了出去。

腿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差不多两个星期就完全结痂了,只不过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不过她一向对于身体上的疤痕不甚介意,从小磕磕碰碰,身上的伤疤不少,大多都已没有太大的印记,只有右侧腰际有一道深色的疤痕最为凸出。

三年前手术留下来的,阑尾炎,因为逞强,差点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隐约记得是初冬,下着小雪,腹痛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强忍着没太当回事,吃了止痛药勉强入眠,第二天醒来疼痛加剧,打算去离家不远的社区医院看看,还没走到医院,就痛得晕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模糊中有人抱起自己,努力睁开眼,只看到一人模糊的轮廓,想看清,却又始终无能为力,只恍然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偶尔轻触在自己脸上,身上有好闻的气息,不时有雪落下来,细细微微的一点凉意,很快又融化掉,随着冷汗一起淌下。

身体随着那人稳定的步伐微微颤动,腹部钻心地疼,很快又暂时失去意识,再醒过来,已经手术完毕,手里紧紧抓着一块手帕,上面已湿掉大片。

身侧是一大家人担忧的脸,母亲眼泪一直在淌,颤抖转达医生的话,若是再晚来几小时,生命堪忧。哭完又轮番教训她逞强又倔强。

她一直看着那块手帕,意大利的手工定制款,她猜测主人也许是精英人士,或是出生良好。他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和联系方式,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有时她甚至会觉得那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那块手帕却又真切地提醒着她,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

每一道疤痕,都有一个故事,也是一段记忆,她没有理由去憎恶。

就如同这腿上的疤痕一样,而这个故事,关于她和沈煜衡。

想到他,心下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天他似在生气,之后再无联系。

虽然他们并不算是熟识,不过有了六年前的际遇加上在医院那两天的相处,他看似冷傲,对她也算照顾周全,这么一来,总算得上普通朋友吧?

可到后面,他连问候都再没一声。

拆了纱布,伤口不再有强烈的痛感,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发一条短信,无数次打好又删除,最后终于发了出去。

上面是简短而又直奔主题的一句话:沈先生,你的脚伤恢复了吗?

那边过来许久才回了四个字:已好,勿念。

她反复研究着四个字,越发觉得生冷,又似在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地打扰他,她恨恨地摔开手机,心里有气。

不念就不念,谁稀罕念?

☆、第二十三章 生日

晚上独自去了魏宇森的酒吧,那厮难得在柜台上显摆花式调酒,引得一帮女人在侧围观,她钻过去熟络地跟他来了套他们这帮发小的交头手势。

拳头上下对撞,然后肩膀对撞,她使了大力,差点将他撞翻。

魏宇森无奈地摇头,“看来腿是真好利索了。”

她往吧台一座,神色得意,“本大王就算有伤在身,撂翻你们这帮中看不中用的傻大个也是不成问题。”

魏宇森调了一杯新创的酒给她,不以为然道:“哥几个那是从小让着你,你可别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到外面四处招摇去,不然受伤了你爹不得扒了我们的皮?”随即探出头关切的看了看她的腿,“真没什么问题了吧?”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那杯颜色怪异的酒喝了两口,皱皱眉,“本小姐金刚附体,这点小伤哪能困扰到我?不过说真的,你这酒味道也太怪了。”

魏宇森摊手,“还在试验期,当然不可能完美,你口味叼,只要你苏大小姐满意了,这酒自然也就不愁销路了。”

她假装生气用手拍了下吧台,“你小子又拿我当试验田。”

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的肩,“苏子墨?”

一回头就见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苏子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薛祺睿,上次赛马赢了他之后倒一直说要再找时间跟她切磋,不过也不了了之了。

苏子墨感叹,“这世界总是这么小。”然后示意他坐下来,“喝什么,我请。”

正要跟他介绍好友魏宇森,没想到两人已经熟练地打了招呼,他动作轻佻地以一个极度骚气的动作倚在吧台,手撑着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苏大小姐怎么也会独自来酒吧买醉,不会是寂寞了吧?”

魏宇森给她换了杯酒,也给薛祺睿倒了一杯,打击道,“薛兄,别说当兄弟的没提醒过你,我家子墨可不是你能轻易降服的对象,趁早死心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这些年栽在这块顽固不化石头上的冤魂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