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气氛直到凌天放和几名师团长以战备署长拉奥匆匆赶到才稍稍得以缓解,看见无锋和令狐翼刁肃二人都在场,而且脸色阴沉,凌天放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多半是正在积极准备的战争问题。
听完令狐翼的介绍,凌天放也沉默了,他本来就不太赞同无锋的计划,在他看来,有了莫特人做屏障,罗卑人要想在背后插一刀的可能姓已经小了许多,而且眼见得罗卑人和西北得经济越发紧密,只要再继续加强在经济和商业上渗透和融合,另外从文化艺术方面这些细微之处的悄悄演变,要不了多少年,罗卑人就会彻底被唐化,成为唐民族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
但无锋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在没有让罗卑人丧失与西北较量的实力之前,罗卑人不会轻易屈服于西北,只有让他们不具备于西北抗衡的实力,并且很有可能面临赤狄人的征服压力下,西北再给予其一个遮羞的幌子,辅之以经济文化的渗透控制,这才能真正将这头悍马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果单单只想依靠经济文化这些辅助策略便能把罗卑人降服,不能说不太现实,至少十年之内没有这种可能,这不符合无锋的长远规划,在无锋的计划中,罗卑人将是自己手中与高岳人一样重要的一颗砝码,当然前提是要彻底降服罗卑人之后才能说得上。
在无锋的坚持下,凌天放最终同意了无锋的与赤狄人联手解决罗卑人的方案,但无锋也承认凌天放的担心很有道理,即罗卑人目前还不宜大幅度削弱其实力,一个过分衰弱的罗卑人必然无法遏制或者抵御赤狄人的称霸腾格里草原的野心,这同样不符合西北的利益,无锋可不想前门驱狼,后门迎虎,无锋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就是,罗卑人不得不依靠西北的力量来压制赤狄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样才能使双方的联盟更加紧密,而不像现在这种名存实亡你防着我我盯着你的空架子。在凌天放的方案中,也特别确定了对罗卑人的战争目的并不是要彻底打垮罗卑人,而是削弱,一定程度的削弱,以巩固西北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强势地位。
但是现在,情形却变了,罗卑人已经察觉到了西北和赤狄的阴谋,贝桑的征东部有了防备,那这一仗却该如何去打?如何打才能确保原来的目的实现?
“天放,别老坐在那儿不开腔,说说你的意见。”无锋有些担心凌天放又老调重提,动摇军心,但他还是坚信凌天放应该有这个眼光,事情走到这一步,只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大人,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只怕没有退路可走了,而且正如大人您所说,这一仗也太有必要,若是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只怕就再难寻得了。”凌天放面色不变,语气充满了强烈的煽动力,恶狠狠的道:“赤狄人估计已经勾连了安欧人,我们再发动战争前也会给图布人和求尔人以照会,要他们保持中立,一箭定江山,只要我们打赢这一仗,腾格里草原上就将是我们的狩猎场了。”
一番话说得在座众人血脉涌流澎湃不已,连无锋也都被凌天放这几句极负撩拨姓的话语撺掇得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就兵发腾格里。
“可是,大人,这罗卑人有了准备,贝桑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征东部一旦全面动员,便可马上拥有二十多万铁骑,他们拥有地利人和,以逸待劳,我们却要跋涉几百里深入大草原,这一仗我们究竟该如何打,原来的出兵路线和方案需不需要重新调整,对这一仗我们究竟有多大把握?”干瘪瘪的几句话就像一盆冰水让热血沸腾的一干人从头凉到了脚,发热的头脑的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龙自行大概是房中最为冷静的人了,他是出身归德的老军人,长期的西北生活,对罗卑铁骑的了解,让他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凌天放的话语固然让人为之一振,但话语中却有着许多矛盾,这是不容回避的,没有了出其不意,如何对付早有准备的罗卑铁骑,龙自行一点也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