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喊杀声充斥于整个河滩平原,原来一片安静的旷野变成了修罗场。借助机动优势的骑兵催行着胯下的战马不断向被分割包围成无数个小块的天南军团体发起猛攻,而最让天南军最为痛苦的却是已经集中列阵的游牧弓骑兵,在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后,他们有条不紊的组成一个又一个弓箭攻击群躲在围攻的战友背后用一波波箭雨摧残着苦苦抵当突击骑兵扑杀的天南军士兵,而莫特骑兵中的强弓手更是按照接受训练时的要求,集中力量射杀那些带有标记的天南军官,这更给天南军本来就处于溃灭边缘阵线狠狠的捅上了一刀。一个个集结起来的防御圈在失去了军官指挥后,很快就被莫特骑兵突破斩杀,沦为刀下亡魂,在这种情况下,投降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多余,而天南军一方似乎也毫无这种觉悟。
随着战局的推移,无数天南军士兵被有意识的像河岸压迫,一面是汹涌浑浊的河水,一面是敌人高举的刀枪,很快这一场战事就渐渐转化为一场屠杀,失去了统一指挥的天南军已经无法靠自身力量形成完整的防御圈,而游牧骑兵似乎也充分领会到了这一点,每当天南一方企图结成防御圈时,总会遭到来自几倍的游牧骑兵的疯狂冲锋,一直到击破对方的企图为止。
战局一点一点朝着有利于西北一方转变,已经放弃了突破重围希望的天南军士兵也充分展示他们顽强的一面,即便是面对占尽优势的西北军,他们一样没有退缩,充分利用步兵结阵灵活的特姓组合成各种小型攻击阵形,但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当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敌人的武器和马蹄下时,两名师团长也意识到这一仗已经没有太大的悬念,自己一方的败亡也只是迟早问题,顽强抵抗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当天南军终于下定决心放弃那些已经彻底陷入敌人包围深处的主力,组织起部分军队突破东方防线准备向龙门山口退缩时,他们才发现来自东方山口之处的黑压压的骑兵队早已整装待发,没等挣出包围圈的天南军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早已等得不耐烦得一万图布铁骑已经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西狂卷而来,面如死灰的两名指挥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敌人这般布置明显是不会给自己一方任何希望,几乎在同一时间抽出腰间佩刀,率先迎了上去,迎上那汹涌而来的急波涌潮,顿时被击打成片片血花,唯有一名举刀狂舞的图布骑兵感受到自己刀下多了一名战利品而已。
这一场被称作“响水滩之战”的战役第一次让帝国内地的军队感受到了李无锋麾下经过改造后游牧铁骑的威力,虽然敌手只是两个并不完整的师团,但任何人都知道这两个并不完整的师团却是天南郎家第一军团中的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可谓是郎家军队中精锐中的王牌,即便是在最后关头,这两个师团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依然无愧于他们的番号,纵然是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面对在数量、士气和机动力占据绝对上风的游牧骑兵面前,他们依然死战不退,直到最后一息,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天南军人的荣誉。
而在这一仗中,率先突破敌人防线的莫特第一、第二万骑队的优秀表现也获得了关西战区总指挥梁崇信的高度肯定,并在第一时间上报西北军政节度使府请求给予嘉奖表彰,而这一战也捍卫了梁崇信在西北陆军中的地位。
让梁崇信和李无锋最为满意的却并非实夺得巴山和翠屏关,能够完整的歼灭天南第一军团中第一第二两个郎家的王牌军团才是两人最为在意的,毫无保留的消灭了郎永泉的两张王牌与击溃击败完全不同,原本不甚完整的第一第二师团只要大体框架存在,又有着大批经验丰富的军官和老兵,只需将预备役士兵一补充,一个完整的师团便又可以再现,而现在将其消灭干净,不但彻底断绝了这两个师团的复起,而且也让天南军方的士气大受打击,这其中的后续影响力却无法限量。
响水滩一战宣告了西北势力正式介入中原征战的开始,后世的史学家高度评价了这一战,这也是西北第一次将来自腾格里草原上的游牧骑兵运用于腾格里草原以外其他战场,游牧骑兵疾如风火的特姓在这一仗中得到完美展现,从昆仑关到响水滩二百余里,五个小时马不停蹄奔行而至,没有给敌人以任何作出反应的机会,而梁崇信也充分运用了巴山顾家的情报传递,将时间计算精确到了顶点,巧妙的抓住了天南军出山休息那一刻发起了突袭,一举成功,全歼天南精锐三万人。
战后,西北军事学院的战术教官们都一致认为,响水滩一役中主帅对时间的把握对战机的捕捉,极大限度的发挥了情报系统的作用,在战术上对经过改良的游牧轻装骑兵特点的充分运用以及这一仗取得的辉煌战果和战略意义,这一系列独到之处都足以让这一仗作为经典战役编入战史,而梁崇信本人在这一仗中所展现出来的冷静的头脑和具有前瞻姓的眼光,不但成功的全歼两个师团,同时也为后续一系列战役的顺利展开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也标志着郎家势力在关西崩溃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