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也太狠了。”怀孕什么的,还不如跟韩国呕巴们一样得上绝症呢。钱韧双手捂着脸,声音喑哑:“我得出国治病,这事你别跟贺华说,等治好病(打了胎)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也许你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我就在这儿提前祝福你们吧。”
白悦珖神色恍惚,目光始终不看路,只看着钱韧在路灯下格外黯淡昏黄的脸庞,终于横下一条心:“我跟你一起出国!贺华虽然好,可我好歹也喜欢过你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只能做闺蜜,可我也不能扔下你跟你男人快快活活地在一起!”
他一旦认定什么事,反而比钱韧更有决断,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载着钱韧驶向京郊的机场。
两人开车到了几十里地外的机场,贺华也在舌战中碾压了那群打算让他找个攻的佣人,打算回娱乐室看看钱韧心情好点了没有。可是推开房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电子音效和灯光,还有窗外吹来的清冷夜风,那个本该坐在窗边等着他的人却不在了。
贺华立刻打开灯,眼睛转了一圈,便把空荡荡的房间尽收眼底,最后落到了大敞四开的窗扇上。钱韧必定是从那里离开了,可他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是在那群劫匪手里吃了亏,觉着自己不是冰清玉洁配不上他?
这念头一生出来就被他自己摁灭了。钱韧认识他之前不知多少年就已经不清白了,花心风流渣攻根本没有节操这东西,那群劫匪也不像同x恋,而且没有霸道正牌攻压着,谁乐意用强x轮x这种艾滋病高危手段对付一个炮灰攻啊。
那他为什么逃呢?前些日子明明已经安心住在贺家,也能接受有时两次有时三次的没羞没躁生活了,怎么非要卡在这时候离开呢?
贺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直接在雷老师的微博上发了寻人启示,然后抓起衣服出门,吩咐司机带着他去公司、钱家、白家……凡是钱韧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要亲自找一圈。
这一夜他一刻都没合过眼,绕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原本容光焕发的脸迅速地憔悴了下去。然而到了转天早上警方上门时,他还不得不抛下自己的焦虑和担忧回家去应付特地来慰问他的刑警们和高层领导。
负责这桩绑架案的刘警官扫了一眼客厅里等着的人,挑眉问道:“被害人怎么没在,不是住院了吧?”
住院?贺华愣了愣,温和地笑道:“您怎么想到住院了?他的确没在,昨晚就离开了,我找了一夜也没找着,难道他真是去医院了?”
刘警官笑道:“我也是随便一猜——昨天我们队员进去抓绑匪时从那厂房里捡了几张检验报告单,里面写着腹腔里有占位,这个好像是有病吧?”
贺华脑海中忽然“嗡”了一下,虽然姿势一动没动过,却有种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看什么都不真实的感觉。刘警官特地把片子塞到他怀里,他就一张张翻看着,其实也看不懂那些图都意味着什么,但最后的诊断报告写着“腹腔占位,等待进一步检查”,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刚刚下定决心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要被夺走了。
作者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他努力反抗命运反抗剧情的结果,就是作者用这种方式打了他的脸,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个书中人物,没法反抗作者设定的未来。
贺华的手不易查觉地抖了一下,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49章
我的手机又响了,不过我不想接,就这么看着它响了一分多钟。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控不了,还给别人做什么咨询?想起年轻时看不起作者的雷文脑,故意化名雷老师开微博,教那些担心自己被炮灰的人改变剧情……那时候哪儿能想到自己有这样无可奈何的日子?
自从我知道剧情开始,这一路都过得顺风顺水,本以为那个没节操的作者就这么糊弄着完结了,想不到他竟然狠下心来要把炮灰攻搞死。
可是事到如今,就算炮灰攻真的死了,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么?
手机又响了起来,声音刺耳,似乎不接就不肯罢休。我被铃声吵得头疼,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老人的声音,问我:“您就是雷老师吧?你在微博上放的寻人启示我看见了,我有炮灰攻失踪之前的消息!”
他是在我家里失踪的,别人就是再消息灵通,难道还能知道得比我更多吗?我苦笑了一下,想到对方是位老人,还是客气地跟他道谢。
“不谢不谢。”他说话声音里能听出浓浓的八卦意味,贼兮兮地问我:“小伙子,是谁让你找炮灰攻的下落的?那人是个男的吧,多大年纪,干什么的,人性好不好?这个炮灰攻也可怜啊,一激动就把我们医院砸了,你说身体都这样了也不知道自己保重点自己,砸了我的办公室不要紧,万一进了监狱受点寒凉什么的多不好呢……”
他说了好多话,我就听进了一句“进了监狱”,连忙抓着手机又问他:“进监狱?他为什么会进监狱?”
老大夫笑道:“医闹啊!砸了我们医院的诊室,差点还把我跟我们副院长砸了呢。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太不行了,你看别人的书里,听见这消息顶多愣一下就都接受了,有的还挺高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