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露道:“小非!笨蛋!你不懂,这个白泽武功太可怕,不能留在人群中。我把他远远引开去,这样韦总管他们才更易上山接应……”段崎非一听,脑袋差点爆炸:“那你呢?!”穆青露却不再理他,把嘴一闭,加快脚步,段崎非顿时被她甩在后头。
二人一前一后,一口气奔出好几里地,面前隐隐现出一方巨大的湖泊,夜冥之中,无数粉色荷花在湖上亭亭盛开。白泽不紧不慢,始终撵在身后两三丈处,手中玉笔闪着幽幽白光。
穆青露见有大湖拦路,脚步稍一停顿,便折转方向,顺湖岸飞奔。她失血越来越多,脚下益发虚浮,奔势也渐渐减慢,却依旧一心想将白泽往远处引。白泽忽然冷笑:“够了!”纵身跃起,眨眼间落于她身前。他左掌虚幌,穆青露急刹脚步,想避开掌击,无奈重伤之下被劲猛掌风一带,难以立稳,踣倒在地。
白泽握住玉笔,一提一纵,自上而下,落向她头顶。穆青露咬紧牙关,笔直展开七根朱弦,奋力举起,往玉笔来处一挡,玉笔挟着冷光破空而下,一一划过朱弦,朱弦迸出清脆的声音,纷纷断为两截,被湖上拂过的夜风一吹,一根一根散落向四周。
段崎非已扑到穆青露身边,将她用力一推,二人差点一同跌入湖水里。他脑中空白,牢牢覆在她身上,却不知下一步究竟该如何。白泽哼了一声,右手执笔,左手陡出,扣住段崎非背中要穴,哑声道:“让开!”腕上使劲,将他推掀向旁边。段崎非翻身坐起,一手将穆青露推远,另一掌拍向白泽,白泽左手反捏住他脉门,右手探向他胸前,将他牢牢按在地上。他似动了真怒,大力源源不断涌出,段崎非咬牙硬抗,却纹丝不能动弹。
穆青露浑身是血,借着推势翻滚开去,双手一撑,从湖岸边爬起,见白泽兀自扣着段崎非,她强忍痛楚,叫道:“有种别打他,来追我啊!”白泽眼中寒光陡射,忽地松开段崎非,段崎非哪里肯放,一把牢牢攥住他左臂,白泽用力挣扎,段崎非死活不放,二人一时僵持不下。
穆青露跌跌撞撞奔了几步,段崎非怕她过来相救,大声道:“跑远!跑远!”穆青露伤口剧痛,道:“我……”脚底一滑,脸朝下砰地摔倒在水岸交接处,几片荷叶晃动,遮没了她身影,段崎非额上冷汗涔涔而落,不知她情况如何,万般无奈中只得死死拖住白泽。
遽然之间,一阵响亮的马蹄声自远驶近。段崎非艰难转脖,朝声音出处一望,却见月色之下,有一人策着白马疾驰而来。
那白马四蹄踏风,转眼奔到近处。马上骑士红袍飞动,银甲凛凛生光,他一勒缰绳,白马长声嘶鸣,人立而停,离段崎非和白泽所在处不过五六丈。那骑士按住辔头,侧过身子,湖光月色交映下,段崎非猛然瞧清了他的脸,以及他背上那柄重剑。
段崎非陡吃一惊:“这人不是思鸣剑樊千阳么,缘何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