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于洞穴中默然良久,暗吁了下,林一自嘲地笑了笑。他背起双手往前走了几步,临崖远眺!
置身处高三千丈,海天尽收眼底,有淡淡云霭从崖边飘过,仿若楼台御空。
恍惚之间,不知是云动,还是心动……
片刻之后,林一将云天抛至一旁。转而看着眼前光秃秃的洞穴,以及那两个相隔十数丈的简陋洞府,他不禁摇了摇头。
早先听了天震子的一番吹嘘,还以为天震门是如何的了得,谁料竟是这等的寒酸摸样!
从那黄全与齐雅的口中得知,整个天震门的修士不过四五十之数,元婴修士就天震子独自一人。铁七加上两个结丹不久的,金丹修士只有三人。余者皆是筑基修士,练气弟子一个没有。
修士筑基以后,皆可以自行修炼而无须专门拜师。而对于练气弟子,天震门则是闭门不纳。其缘由,无非是天震子嫌麻烦!
这弟子的人数着实少了些,便是玉山镇柳家的修士亦不止这个数啊!
而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天震门弟子,连同铁七在内,还是天震子好不易招揽来的。
玉山岛、夏州,或是其他的什么对方,只要是有着筑基以上修为的散修,无论你是丧尽天良,还是干尽了坏事,抑或是为人追杀而无处容身,只要愿意加入仙门,都可以成为天震门的弟子!亦就是说,这四五十人,皆非善类!
这还是仙门吗?见识过铁七与黄全、齐雅之流的嘴脸,与其说这些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还不是说这是一伙啸众山林的强人呢!
林一走至两个洞府前看了下,其中一个有禁制封住了洞口。这不会是天震子的安身处吧?他转而走向另一个,洞口幽深,十余丈之后,是一个上尖下圆的山洞。
山洞几丈大小,倒也宽敞,里面同样简陋,不见桌椅石榻等物,便是用作照亮的萤石亦无一块,只有当央的地上扔着一个蒲团子。不过,其并非为蒲草所结,黝黑的模样,倒像个石墩子。
自打进了天震门,所遇所见,处处透着怪异!不过,此处胜在灵气浓郁!
林一撩起了衣摆,盘膝坐于蒲团子上,左右挪动了下,并无不适。既来之,暂且安之!大不了,一走了之!
掏出四象旗封住了洞口,林一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又拿出几枚玉简。喝了口酒,他揣摩起手头上的一篇‘五行禁法’来……
……
当一抹晨曦逐去了黑沉的夜色,一只精致的玉舟穿过彩云而出,奔着断玉*峰的山门悠悠而来。
玉舟之上,并肩而立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白衣者为中年男子模样,留着三缕青髯,相貌英俊,气宇轩昂。红衣者乃是一娇小玲珑的女子,肤白如雪,瑶鼻挺翘,眉目如画。
正是晨景妖娆时分,长空泛舟的二人神态悠闲,说笑不断。
“师兄,辗转了几日才来至此处,莫不怕师父的怪罪吗……?”说话女子的模样甚是年轻貌美,一颦一笑颇显妩媚。
“呵呵!”男子手扶青髯,回首温和笑道:“莺儿师妹开心便好!”
叫作莺儿的女子眼波一挑,嗔道:“本为兮湖师姐报仇而来,师兄却陪着小妹游山看水,人家这心里头不踏实呢……”说着,她话语一转,又幽幽一叹:“若是让师姐知晓了……我姐妹可不好相见……”
男子自矜一笑,不以为然说道:“若非师父当初的心慈手软,又怎会有今日天震门的猖獗呢!见了兮湖被人欺辱,她老人家这才发怒,命我前来惩治罪魁祸首。呵呵!那不过是一伙乌合之众罢了,不足挂齿……”说到此处,他对身边之人又好言安慰道:“兮湖出身家族,见识短浅,无故将族中祸事殃及师门,着实不该啊!而莺儿师妹随为兄前来助拳,足见姐妹情深……”
莺儿报以媚然一笑,说道:“师兄言之有理!可那天震子修为高超,便是师父亦不愿轻易招惹他,你可要小心才好……”说话间,她有意无意挨着师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身边明眸照人,笑靥如花,更有淡淡兰香袭来,那男子不由得心神一荡。他挺起了胸膛,昂然道:“我炎鑫修为虽是不高,玉山却是难逢对手!与天震子老儿一战,使人期待!呵呵……”其轻笑一声,神情倨傲。
谈笑间,断玉*峰已在不远处。看清那山谷中‘天震门’三个大字,炎鑫踏空而起。莺儿亦收起了玉舟,御剑紧随其后。
这二人循着山谷长驱直入,四下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直至断玉*峰下,这才突然从一旁的山坡上冲出了两个修士,并大喝道——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不告而入,滚出去……哎呦……!”
那是两个值守的筑基弟子,其中一人骂声未止,便被闯入者虚空一掌扇飞了出去。另一人神情一怔,却是毫不畏惧,冲着打人的红衣女子怒骂道:“臭婆娘!你找死啊……”
见两个小辈无礼,莺儿忍不住出手。可遭受如此的辱骂,还真是第一回。这貌美的女子娇哼一声,俏脸涨得通红。不待其再次出手,一旁的炎鑫已是张口吐出飞剑,光华一闪,便听一声惨叫响起。
倏忽之间,飞剑直透骂人的弟子胸口而过,其‘扑通’一下摔倒在地。见状,那被扇飞出去的弟子尚未爬起来,摸出一块玉符便信手捏碎,不忘惊呼:“贼人来袭……”。而其喊声出口,便又倒在了血泊中。
两个筑基修士转眼横尸当场,浓重的血腥传来,莺儿脸色微变。师父说只惩首恶,将那打伤师姐的铁七教训一顿便可,而自己不仅动手打了人,师兄还闹出了人命,这下如何是好?她忙看向炎鑫,却又失声道:“师兄,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