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聪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听闻这谯县中混入了敌军残部,说不定这事就是他们做的。”
“不可能……”他们一提到敌军残部,夏小柒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人就是张三,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雷鸣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夏小柒的领子,将他整个身子都提了起来,说道:“你还有脸说话,要不是因为你,将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让你派人押运军饷,为什么不让人提前去检查船只是否有问题?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夏小柒无言以对,他明明记得他让来福去检查过船只,来福跟他保证过船只绝对不会有问题,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来福绝对不会骗自己,肯定是有人在事后动了手脚,现在若是吧来福供出去也无济于事,只能让自己一力承担了。
柴聪赶紧上前阻止雷鸣道:“你疯了吗?赶紧放手!若是伤了夏大人,将军醒了绝对饶不了你!”
雷鸣怒吼道:“你们都护着他!现在军饷没了,将军重伤!若是丞相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夏小柒似乎感觉到这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声音有些哽咽,扔下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门口传来了阵阵低沉的哭嚎之声,应该是士兵们在门口落泪,夏小柒不禁皱了皱眉毛。
雷鸣刚一走出房间,便怒吼道:“真是丧气,将军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哭什么哭啊,这是在咒他吗?都给老子憋回去。”果然畏惧雷鸣的威严,哭号之声瞬间消失了。
柴聪走上前去,“夏大人没事吧?雷鸣他那个人就这样,脾气大得很!但他也是为了将军着急,还请夏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夏小柒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怪雷鸣,只是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张三所为,不想让别人污蔑他罢了,可是,细想起来,雷鸣所说也不无道理,金子既然都沉入河中,他们行刺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钱,不为了钱,就是为了阻止运送军饷一事,这镇上唯一有做这种事情动机的就是敌军残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小柒总觉得是张三救了自己和曹纯,而且他做事光明磊落,绝对会在战场上将他们打败,而不是用这样卑鄙的伎俩。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最重要的是曹将军能够平平安安的不出意外。
夏小柒朝曹纯的方向看去,他依旧双目紧闭,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目光一扫,夏小柒的目光却突然停住了,床头一只白玉古箫吸引住了夏小柒的视线。
夏小柒似乎被它摄去了魂魄一样,双腿不受控制的向那玉箫靠近,呼吸仿佛一瞬间凝结住了。那支玉箫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白皙的表面上,纂刻着简单的纹饰,样式古朴,浑然天成。 这样的玉箫与曹纯的气质正好相配,别人眼中或许不过是将军收藏之物,可是在夏小柒眼中确实一个阔别多年的“老友”。
夏小柒凝神屏息地望着那支玉箫,眼眶中霎时间浸满了泪水,没想到这个东西他竟然还留着。 一瞬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夏小柒的手向那支阔别已久的玉箫伸去,却突然听见身后,柴聪紧张的提醒道:“夏大人,这玉箫可不能乱碰啊,它可是将军的宝贝,将军从来不让任何人触碰的……”柴聪没有说,曾经有一个不长眼的下人,打扫房间时不小心碰到了那玉箫,从来都极少发火的将军竟然命人打了他二十板子,逐出将军府,可见将军是有多宝贝这支玉箫啊。
夏小柒却眼神闪烁了一下,激动的问道:“曹纯这般在意这支玉箫?”夏小柒一直以为这么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或许早就被曹纯扔了呢?
什么曹纯,该叫将军,柴聪心中暗暗的嘟囔,却也不敢教训夏小柒,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夏小柒的表情从震惊,到激动,再到最后的热泪盈眶,仅仅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将军平时会吹它吗?”
柴聪摇了摇头,“从未听过将军演奏,不过倒是经常看见将军一遍遍的擦拭这把玉箫,想必这玉箫对于将军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吧。”
夏小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脑海中不断地会想起十五年前的点点滴滴,一阵默默……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柴军师,门口来了许多衙役,说是来抓人的。”
“小点声,别惊扰到将军。”柴聪低声警告,带着夏小柒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柴聪问道:“抓人?抓什么人?”
那士兵回答道:“他们是来抓夏大人的,说夏大人护送军饷不利,不仅致使黄金沉入河中,还让许多衙役枉死,所以要抓夏大人回去问罪。”
夏小柒心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其实从船沉得那一刻,夏小柒就知道自己定是逃不过的,没想到一切会这么快罢了。
柴聪变了脸色道:“让他们都回去,将军没有醒来之前,谁都不允许动夏大人一根毫毛。”
夏小柒却阻止了柴聪,“柴军师,让我和他们去吧,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况且,将军也因为我蒙冤受辱,若是我不承担下来,将军也会受到牵连的。“
“可是……”柴聪紧皱眉头,若是就这样将夏小柒交出,将军醒来后他没有办法和将军交代。
“放心吧,这是我的选择,将军不会怪你的。”话音刚落,夏小柒便挺直身板,朝门外走去,这辈子,夏小柒还是头一次这样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