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昏昏沉沉的醒来,脑壳涨疼,双目发晕,待辨出周围布置,登时脸色大变,脑子嗡的一下清醒过来。
一道白色身影,逆着微光,出现在铁牢之外,俊秀的眉目,如天边随意舒卷的流云,冲静闲适。
孟梁踉跄奔至牢门处,双手紧抓着铁栏,难以置信的道:“子彦公子?!”
子彦点头为礼,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情势所逼,子彦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孟老见谅。”
孟梁一懵,看子彦这神态语气,莫非,将他强掳到此处的人,竟然是他!可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么做?
似是看出孟梁的困惑,子彦也不再绕弯子,微勾唇角,直入正题:“子彦冒昧请孟老来此,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孟梁眉心跳了跳,隐隐不安。
果然,子彦紧紧盯着他眼睛,道:“他的名字叫碧城,本是垂文殿负责洒扫的内侍,后来被父王指给了世子。两年前,他却突然从世子府失踪了。”
孟梁下意识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子彦,忽然觉得,这白衣少年身上自有一股迫人的气息。
子彦微微一笑,眸光真诚,道:“孟老不必紧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世子。”
一听提起九辰,孟梁立刻激动的问:“殿下他、他还好吗?”
“孟老放心,世子被王上留在垂文殿养伤,诸事安好。”
孟梁脸色大变,愈加激动:“殿下受伤了?!”
子彦无奈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再同孟老细说。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叫碧城的内侍。”
“孟老可能不知道,这碧城本是乱臣之子,当初为了逃命,才假冒他人身份入宫。他费尽心机接近世子,只怕目的不纯,王后正是担心他日后危害世子,两年前才闯入世子府拿人,可惜被他逃了。”
孟梁听得心惊肉跳:“怎么会这样?!”
子彦道:“如今南府蒙难,世子处境艰难,若这碧城再从中作梗,只怕世子府再无宁日。孟老忠肝义胆,定然不忍心看世子在遭人暗算罢?”
孟梁吓出一身冷汗,又着急又愧疚:“不瞒公子,其实,老奴也不知道那碧城的下落。”
子彦微微皱眉,便听孟梁道:“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何人?”
“司膳房的巴公公。两年前,老奴就是让碧城拿着入宫令牌去找的他。”
子彦目光这才松了松,道谢之后,叹道:“王后心系世子,难免行事极端了些。为了孟老的安全,还要委屈孟老在这里多呆几天。”
垂文殿,夜凉如冰,寒气直袭入殿,如细密的冰针,顺着全身毛孔,扎入骨骼血肉,令人遍体生寒,说不出的难熬。
巫王搁下笔,欲活动一下身体,提提精神,动了动,才骤然发现双足又冻得麻木了,连带着双腿也酸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