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和你说的事情就是这个,我……”
“你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走!”
盛屿西还没有说完,看守山林的老大爷就拿着个棍子靠近,看起来面色不善,乔娴下意识往盛屿西旁边靠了一下。
老爷子是个眯眯眼,嘴巴上还有一层黑白夹杂的胡子,拿起棍子就在树上敲了敲,再次强调,“赶紧走,很快城里就要来人了,这里要清了。”
“清?”乔娴疑惑,“老爷子,这些树都要砍掉吗?”
老大爷显然没有太多耐心,语速加快,“是,都要建酒店了,就赶紧砍了,这些树也都有年头了,也该砍掉了。”
盛屿西扯了一下乔娴的衣袖,低声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吧。”
两个人走出去一段距离,乔娴忽然头脑闪过什么,她停住对着盛屿西说道:“你在这里站着等我,我回去一趟。”
“回去?”盛屿西想细问,可是乔娴一早就跑进了林子里,那蹦蹦跳跳的身影像是见了什么好事一样。
乔娴一口气跑回林子,顺着那棵歪掉的树数了数,脚步在左边第七棵停下,站在它的面前,眼睛一动也不动。
还好,它还在。
咔嚓,乔娴关掉手机,赶紧回到盛屿西身边,嘴角的笑意再也没有消散,“走吧。”
盛屿西睨她一眼,“你又做什么事了?”
“保密。”乔娴朝他挤眉弄眼,随后大摇大摆走到了他的前面,这种事情当然要挑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再提出来。
诱敌深入,瓮中捉鳖,最重要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是盛屿西那种精明的,更是不可以。
小安庄周围有很多参天古树,印象中有好几棵,上面挂着很多许愿牌,传闻树里住着一个神,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乔娴从来没有在那棵树上挂过许愿牌,她不信神,也不谤佛,在她的世界里救世主向来只有她自己。
只是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再的男人,忽然有了信佛的念头。
盛屿西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身子有些轻颤,他缓慢将视线移动到乔娴的身上,“你刚刚说什么?”
乔娴着急忙慌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难不成他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一阵风吹过,古树上的许愿牌交叠响应,波乱中有一种清音涌出,就好像他好听的歌声一样。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盛屿西淡淡说道。
乔娴看到盛屿西身后的大树,视线被红绳和许愿牌吸引,她开口问道:“要不要许个愿?”
“不了。”盛屿西偏头前行,声音有些喑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没什么好求的。”
乔娴站在原地,看着盛屿西一步步走开,忽然心底涌起一股暗潮,“那我呢?”
“我对于你算什么?”
乔娴觉得脚底板湿哒哒的,那份湿意也蔓延到了眼底。
盛屿西回头,听着身后拖沓而至的脚步声,唇角不自觉扬起,“你觉得算什么?”
刚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就被他一句话打消了念头,盛屿西就是这样有魔力的人,乔娴像只泄气的气球,“算了,回去吧。”
“别走。”盛屿西出声叫住乔娴,“你觉得我之前亲你是为了什么?纯粹为了快感吗?”
“啊?”乔娴羞赧回头,这个字眼他都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盛屿西笑一下,“如果纯粹为了那个,我大可以去找其他人。”
“别说了。”
她害怕了。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维持着这种不冷不淡的尴尬境界,如果一旦戳破窗户纸,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适应。
“别说了。”乔娴抬头看着盛屿西,他的笑落入眼中,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怕得到以后连这个笑容都会失色。
盛屿西倒也是听话,不再开口,他现在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承诺,做不到也不能。
冬天街上人格外少,整个白茫茫的天地只有他们二人并排走在一起,寂静无话,只有戚戚风声鼓动。
当她沉浸在迷茫中时,盛屿西整个人忽然挡在了她的身前,乔娴愣住,“怎么了?”
盛屿西拉着乔娴的衣袖,走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坐下,居高临下看着她,“乔娴,别再自责了,你对自己的惩罚已经够了。”
原来他看得出来吗?
乔娴熟练地转移话题,躲避着盛屿西的打探眼神,“你在说什么。”
“这一切不是你的罪过,你逃走我早就不怪你了。”
小亭子不远处有一个晚餐摊子,好像在炸什么东西,热火盘曲而上,它背后的东西都变得扭曲模糊,就像是那段回忆一样。
她捏着拳头,眼睛湿濛濛的,“可是你心里是埋怨我的。”
盛屿西对于她这副表情毫无招架之力,只好坐下来促膝长谈,“那换作你你心里会不会难受?”
乔娴考虑了几秒,嘤咛几声,“大概会想杀了你。”
“你看吧。”盛屿西耸肩,“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琼瑶阿姨剧中的悲情女主角,别把什么想法都藏在心里……”
乔娴不服,立马反驳,“那你呢?你不也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