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红家的猪棚,正好就是原来他们家住的地窝子,现在整个儿送给猪了。
因为养的猪多,至少七八头呢,光猪食就得抬两大桶子。
陈丽丽原来娇气着呢,在家啥也不干,这不后来跟陈丽娜绝交了嘛。
为了以表自己绝不比妹妹差,而且王红兵看着年龄大了最近给调到了水电厂,说是当副厂长,但上面再没有大领导什么都得他一个人负责,虽说工资涨了,也有正式编制了,但工作压力大,头发都半花白了。
家里俩老人也老了,就逼着陈丽丽不得不把家务给操持起来
“妈,你看你脸上皴的,风一吹直起皮,我小姨给你送的油,你为啥不擦呀。”提着猪食桶子,迎着夕阳,刘小红回头看陈丽丽的脸,突然就觉得挺辛酸的。
连着生了俩孩子,这几年她心境又不好,脸上的皱纹不停的爬,跟陈丽娜相比,看模样要差十几岁呢。
陈丽丽冷哼一声:“在外面就充领导,见了我就瞪眼,你和卫民都高二了,她还忌恨中考时候的事儿了,那是一瓶擦脸油就能打消的嘛。
“妈,事儿咱不能这么想,我小姨虽然说跟你不说话,但是你先跟她不说话的呀,而且吧,我爸现在都当副厂长了,你要说我小姨没照顾你,你这话可亏良心了。
姐妹俩冷战近两年了,陈丽娜是真不理她这个姐了,但刘小红可不愿意陈丽丽一直执迷不悟在自己的痛苦中。
佛家讲业瘴,瘴是啥,别人看不见的,苦的其实是她自己
到了地窝子前,俩人一起坐墙上,看地窝子里的猪吃东西呢
有一只大母猪快生崽子了,肚子都拖地上了。
农场里的包谷,全是拿包谷喂的,俗称包谷猪,这种猪的肉,不说一点腥味没有,嚼起来还有淡淡的甜意。
要在当时俩姐妹关系好着的时候,陈丽丽杀一头猪,至少要给陈丽娜半扇肉的,她家孩子多,也喜欢吃。
想想那时候,聂工家几个男孩动不动就在农场里,家门前跑来跑去的,多好呀。
可自打她和陈丽娜吵了一架,那亲戚基本上也就绝迹了。
亲戚不比朋友,来往的时候不能透底儿,得维持一种礼尚往来的和气。她和陈丽娜毕竟是姐妹,想吵架就吵架,吵完了,陈丽娜虽说表面上不理她,但私底下自己有的东西,托着刘小红,啥都会给她。
什么外国来的润肤品,擦脸油,陈丽娜自己有一套,那得全样儿的,送她一套。
唉,陈丽丽坐在矮墙上,捣着地窝子里的猪,想起当初为了二十块钱,就把妹妹从齐思乡送起身时的样子,虽然后来知道她过的不错,但当时背一个抱一个的,心头真是难过啊。
“妈,我看着猪吃食,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我会把桶子给提回来的。”刘小红说。
陈丽丽这两年卵巢似乎又有问题了,怀过几胎全是葡萄胎,现在因为刘小红学习好,也孝顺,听话,对她寄予的希望大着呢
就说:“咱俩一起守着吧,你也是个大姑娘了,王小兵几个天天不怀好意的盯着你呢吧,你可是我的大学生,我不能叫那些坏小子得逞。
“丽丽,丽丽,有你家小红的信呢。孙多余在远处喊说。
陈丽丽直接就说:“不要,肯定又是矿区那些个想跟我家小红好的兔崽子写的,叫他们滚远点,我家小红要考大学。
“是贺兰山贺厂长写来的,好像说有啥事儿要找她呢。”孙多余如今也认几个字,把人信都给拆了,以表自己识字的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