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连忙点头:“老乡,我有钱,能买点儿吃的吗?”
“有啥好买的,就你一人吗,来来来,新下来的洋芋包谷,煮了一大锅呢。”女人把猪食盆子放到了猪圈里,回头说。
聂工连忙掏了十块钱出来:“我们好几个人呢,您家有现成的土豆,有包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能买多少?”
农妇犹豫了:“哎呀,包谷吧,因为才新下来,也就七八棒子,而洋芋呢,新的并不多,我顶多给你三五个,剩下的全是去年的,我准备蒸来喂猪的,行吗?”
聂工连忙点头:“行,有的吃就行,真是太感谢您了。
“没什么好谢的,您是干啥的呢,照相的,还是收粮税的,再或者普查人口的?”
聂工说:“去查人口的。
“要晚上没地儿住,来我家住呀,现在新社会,咱们粮食能吃饱肚子,炕也是有的。不过,你们国家千部,是不是看不起住咱农民家里?”农妇说。
不论收粮税,还是普查人口的,农村人其实都不欢迎。
因为千百年来,共和国的农民都深信,与政府之间的交往,那是越少越好。
旦是,就算不欢迎,在现在的农村,在夜晚,给一个过路客一个歇脚处,那仿佛是必须的。
农妇家里再没别人,看聂工四处打量着,她解释说:“家里人都下地了,六月,赶着要割麦子呢,我们现在啊,白天黑夜的抢收粮食了。
聂工回头看了一眼,说:“我要是来收粮税的呢?”
“粮税咱年年交的,交得多,那是咱产得多,该骄傲的事儿。”农妇说着,拿手搓着自己的衣襟呢,她这件上衣,也不知道穿多少年了,缘边都絮了。
聂工拿的是只布袋子,里面装了一袋子的洋芋,上面堆着几棒子嫩嫩的包谷,然后,他说:“将来,农业棁一定会被免掉的,你相信我。
农妇顿时给惊了:“农业税能免,干部您甭开玩笑了,从古至今,种田就得上税,还没听说过哪一朝,哪一代给免了农业税呢。
“肯定可以的。”聂工特笃定的说,顺手,往这女人家的猪圈墙上,压了十块钱,提着布袋子,脚步无比豪迈的,走了。
他原来,只醉身于他的科研工作,可因为陈小姐的那一腔热血,也因为这种你随便开着车到某个地方,停下来,随便敲开一家人的门,对方不问,不怀疑,就愿意给口饭的热忱。
聂工真的于一瞬间,真切感受到,国际**在这一刻它是实现了的。
旦是,有很多美中不足的地方,也许还需要他们这一辈人的共同努力
就比如说,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参加人代会,提提案,可今年,聂工突然就想了。
他得争取做个人民代表,去参加人代会了。
他得把自己对于这个国家的理想,建言,以及力所能力能做到的一切,争取到机会,然后,勇敢的,讲给所有人听。
这,才是他一个国际**战士必须该做的啊。
“干嘛我先偷吃啊,拿回去大家一起吃,不行吗?”陈丽娜啃着一棒子嫩嫰的包谷呢,啃巴啃巴,还没上淀粉的包谷皮子里全是一股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