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似乎听到施鸿升在呢喃着什么，因为夜深人静，极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会被放大。但是楚天并没有听清，或者说是他压根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施鸿升的身上。

柳余妍柔软的身体缩在他的怀中，而且那芬芳扑鼻的体香，细腻如脂的肌肤，让他很难再分心到其他地方上。

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子，先将后排的万全拽下来，再将柳余妍轻轻地放上去。他动作极轻，并没有惊扰到深睡的柳余妍。

楚天一手拖着万全，一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晃晃悠悠朝着施鸿升走去。

施鸿升还在仔细地看着笔记本，似乎并没有注意楚天的到来，或者说压根也不在意。

“施局，被震惊了？没事没事，你拿回局里慢慢看，后面多得是你惊讶的事情。”

楚天说着，将万全像是垃圾袋一样随手扔在了地上，转身就想要离开。

这时，万全哼唧一声，捂着小腹醒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地方？”

“哟，你醒了？”楚天停下脚步，回头调侃道。

万全却并没有回答，而是直盯盯地看着施鸿升手上的笔记本，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这……这是……”

“哦，你不认识吗？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施鸿升，这位是万全，以前名字叫全蛋，背叛我之后成为了万星汉的儿子。”楚天笑眯眯道，但是语气尽是咬牙切齿，愤恨无比。

他对于全蛋背叛他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有着极大概率会发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气愤不已。

然而，施鸿升没理会楚天，依然埋头苦读，连万全也没搭理楚天，眼睛依然盯着笔记本。

“这……这东西我不是……不是毁掉了……”

万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小腹似乎断了几根骨头，稍微动弹一下便让他痛苦不已，满头大汗。

楚天笑道：“我会这么白痴让你们拿到正品吗？给你们的当然是复制件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万全诧异道：“什么？”

楚天双手一摊，贱兮兮道：“没想到吧？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早有预谋就行了。现在人证物证确凿，万星汉怕是想抵赖都不行了。全蛋，你打了一手好算盘，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锒铛入狱，也是可惜了。若你还是跟我混，你现在就可以拿着钱远走高飞了。”

万全鸦雀无声地听着，不禁默默地流下两行热泪。一朝棋错，满盘皆输。是自己的贪念让他选择了错误的一方，不仅仅是与几千万失之交臂，甚至还有可能在监狱之中度过下半生。

彼时，他已经忘记了疼痛，重重地拍打着脑袋，悔不当初。

人生真如过山车一般，从最低点到最高点，只需要一秒。

但是往往人们也会忘记，从最高点掉到最低点，也只需要一秒。

万全在一天之内经历了从一无所有到家缠万贯，再到锒铛入狱的过程，无论换做是谁，都没有这么容易接受这样的现实。

万全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然而楚天知道，对方哭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所作所为的羞愧，而是因为金钱、地位、名誉都将离他远去。所以，楚天并不同情，甚至还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