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古代的时候可不跟现在一样,随手都能找到纸巾纸抽等等,为了使用方便,随身都会带着手帕。不管男士女士都是这样,区别只是材料不同,还有就是女士的大概会熏过香。

徐久照自然也是有这种习惯,当然现在有更方便的简包装纸巾可以随身携带。徐久照比起不能反复利用的纸巾,还是对于手帕情有独钟一些,这能够让他找到一些跟以前生活的共同之处,更自在一些。

徐久照双脚岔开,稳稳的站在拖拉机上,他背着风,低着头,轻轻的给手帕打了一个活结。

手上包扎的力度不紧不松,正正好,徐久照的手绢上带着一股子洗衣粉的柠檬香,他的呼吸也似乎吹拂在手背上,痒痒的。

早上的太阳升了起来,照着徐久照的头发毛茸茸的,分外显得他又温柔又可爱。

一个手帕、一个呼吸、一个温度,再加上阳光晴好,蒋忻就有点看眼里拔不出来了。

糟糕,这孩子好像还没有成年呢?他这也心动就有点禽兽的意味了……

蒋忻不自在的瞥开眼睛,瞄着两边光秃秃的道路。

徐久照浑然不觉蒋忻的纠结,嘴上轻松的说道:“好了,至少不会把伤口弄的更脏。回去消消毒、抹点药水。”

“嗯。”蒋忻又瞄了他一眼,脸颊的轮廓还带着一点没有退却的婴儿肥,果断是没成年吧?!

拖拉机带着他们绕道昨天的村子,把那张桌子拉上,走到半路路况好的地方,蒋忻换了小货车,不用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封窑镇。

封窑镇临时居所里,蒋卫国还有胡教授、外加邹衡新都等候多时了。

“你们俩个没事吧?没伤到?”邹衡新眼睛在两个小的身上巡视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放下了心。

徐久照却紧接着说道:“没有大伤,就是阿忻……哥,手背上擦破了。”

那“哥”明显就是临时加上的,单蹦个一个字,却叫的蒋忻心头异样。

“手背上擦破了?”蒋卫国板着脸,严肃的看过来。

手背上那还带温度的手帕就跟他不合时宜的对着人发情的证据似得,蒋忻脸上一阵燥意,硬是忍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痴举动。

“就一点破皮,擦点碘酒就行。”蒋忻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嗯,你自己注意就好。”蒋卫国叹口气,转身去看搬下来的大箱子。

蒋忻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爷爷花白的鬓发,摸了摸鼻子,硬是挤了进去。

这会蒋忻没了夸耀的心情,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收获,最重点的就是那件天青色的封窑瓷瓶了。

“果然是封窑整器,完美,太完美了!”胡教授忍不住的惊叹。

这件高仿柴窑是一件器型不小的摆设瓷,敞口,长颈,线条流畅,弧度优美。这不是一件圆器,而是用片拼成的四方瓶,这种器型更是少见珍贵。

徐久照站在外围,眼睛微妙的看着那瓶子,其他人都啧啧称赞,只有他知道这瓶子比起真正的柴窑差在哪里,为什么不合格。

几人进了屋子,围在一起又欣赏了半天,胡教授这才想起来似得说道:“怎么会在那么一个地方发现了封窑瓷器?这也太过巧合了。”

蒋忻这会儿说道:“说是巧合,但是也不算是巧合。”

蒋卫国眉毛严肃的皱起来:“怎么回事?”

蒋忻从箱子边上直起身子,说道:“昨天晚上也没有顾上仔细看,这箱子里边还有一本手札。”

“有手札?!”胡教授第一个忍不住,走过来说道:“给我看看。”

胡教授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这本手札,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件封窑瓷器会出现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这本手札详细的纪录了明朝时期李家祖上小有资产,是当地的大地主。

因为家主酷爱瓷器,所以冒着杀头的风险,从被封的窑址里偷出了没有被转移销毁的瓷器。

这家人偷了东西之后,连接逃入了山野当中,之后的几十年因为战乱的原因损毁和变卖的一些。清末民初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他们又往偏远的地方迁移,这才来到了现在居住的那个村子。

手札上边除了最初记录偷取瓷器,后边都是这个家族的迁徙史,跟瓷器没什么关系,却还是说明了这件封窑瓷器的来历。

“好啊!好!”胡教授喜不自禁,手里拍着手札说道:“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史学材料,收好了、收好了。”

胡教授看着这件完好的瓷器很是眼馋,但是他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从蒋忻这个古董商的手里边把瓷器抠出来。

蒋忻的打算也很直接,现在封窑瓷器这么火热,当然是要尽快运回上海的古玩阁里展出,用来吸引人气,重振博古轩的牌子。

徐久照抱着胳膊听着其他人对这件四方瓶的处置,他默默的走过去,手指在天青色的瓷瓶上碰了碰。

昨天到现在,徐久照都没有接近过这个瓷器,此时要作别了,徐久照的手指才轻轻的抚了上去。

也许是错觉,一股温暖的感觉,顺着他的手指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因为太过珍贵,蒋忻不得不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而蒋卫国既然有了这件完整的封窑瓷器,自然也不会留在这边多待。

很快蒋家祖孙离开了郑州,徐久照的生活归于常态,开始了跟着邹衡新按部就班学习的日子。

徐久照在邹衡新的指导下又做了好几个器型不错的坯料,只不过因为要等其他的窑师,还没有正式的入窑烧造。

四月份天气彻底转暖,吴久利回来了。

徐久照还是住在那间单间里,吴久利一进来就被摞得高高练字本给震住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吴久利难得的说不出话来,他用手翻着练字本,每一页都写满了字,每一本全都是用过的,“这才几个月啊,你写了多少本?”

徐久照的字体完全的变了样子,吴久利再也看不出来原来的一丝痕迹,不过这字确实练的很不错,非常规整又漂亮。

“我没有细数。”徐久照扭头看了看,不太确定的说道:“大概能有六十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