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回卧室套了一条家居长裤,把大字型扑在被子上的智远翻了个个儿,又测了体温——37.4度。“一会儿喝了粥,出出汗,就会好了。”
智远把被子拉到脖子,提出了反对意见:“不会,我还是病人呢,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安民捏“病人”的脸,说:“谁说要扔下你了?还病人,你就是长途飞行抵抗力下降,淋了雨就受寒了,烧退了就好了啊。”
智远在被子里踢腿:“那你今天不能出门!”
“行,我本来也没打算出门,”安民笑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哎,不行,我还得去对门你家一趟,这不算吧?”
智远警觉地看着他:“去我家做什么?”
“看你吓那样!昨天我去给你通风,买了束花,一天一夜该换水了。”
“什么花?”
“等你好了自己回去看!”
盯着智远喝了一大碗粥,额头上渗出细汗,安民才觉出自己胃里空空,饿,但不想喝粥。
智远也在抗议:“没吃饱,不想喝粥了!”
安民替他掖好被子,安慰道:“好,我先去换水,回来就给你吃好吃的。”
智远双手捂脸,从指缝中看他:“你你你,你怎么开黄腔……”
“唉,”安民屈起中指在他头上弹了一下,一脸嫌弃,“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是你隐藏太深还是我滤镜太厚了?”
“疼!我没有!”智远夸张地揉着脑袋。
安民笑着拿起两串钥匙,趿拉着鞋走出家门,进了对门。
向日葵朝气蓬勃地开放,他突然觉得花可能随主人,都是小太阳呢。安民端着花瓶去厨房换水,哼起了歌:
“i\'llriding shotgun
underneath the hot sun
feeling like i\'m someone”
“叮叮咚咚”,配合不着调的歌声和水流声,门铃响了起来。安民拧好水龙头,把花瓶端端正正摆回餐桌上,才慢悠悠去开门:“不是说了五分钟就回去,怎么还追……林总!”
门外的林立脸色比他还差,质问:“你怎么在这?!”
安民告诉自己要镇定,回答:“我来帮智远的花换水。”
“换水还要帮?!智远呢?智远!”林立额头的青筋都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