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没什么好说的吗?”花茜听到她冷淡的回应已经有些生气,她坐在地上,抱着手臂嘲讽道:“都被关进这里了,你还想怎么耍你的神仙威风?”
花茜舔了舔唇,努力勾出一个轻蔑的笑——像那些大妖怪嘲笑她的表情一样,先是把头扬起来,然后眉尾上挑,唇角微微上扬,维持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大概就是这样,花茜暗想:完美。
时寒枝:“……”
“你在干什么?”她忍不住问。
花茜:“我说……”她在这里忽然卡住了,她想的是说一些嘲笑她的话,最好让她羞愧欲死的那种,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她都被束缚在这里这么久了,孤零零的,没有人陪她,也不能动,太可怜了。
可怜到花茜都忍不住想为她流下泪来。
“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她问。
时寒枝轻笑,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她道:“被骗了而已。”
“嚯,谁能骗到你呀?”花茜惊讶,时寒枝有那么好骗的话,她怎么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你的那些小伎俩,骗得过谁?”时寒枝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反问道。
“噢,你还是那么讨厌。”花茜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尾巴,用尾巴尖儿搔着自己的脸颊,她想了又想,还是撇过脸去,小声问:“可以把你放出来吗?”
时寒枝盯着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花茜被她盯得不耐烦了,粗声斥道:“烦死了,你又这样,什么话也不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时寒枝忽然笑了声,她说:“我应该是不太聪明。”
“我早该想到的……”
当年她和喻臻战于龙滨,赤水滔滔,喻臻在她的攻势下渐显颓势,就在他即将落败之际,花茜突然从阵外出现,扑向厮杀的两人,干扰了她一瞬,她没有下得去手,就在那时间,战局陡然逆转,她反而被喻臻擒住,落到天蚀之井中。
她一直痛恨自己在那一瞬间的走神,其实天蚀之井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诞生之日,世间还没有天蚀之井这东西,神也是后来才出现的,她活了这么久,唯一惧怕的只有永恒的生命。被关在这里,更像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惩罚,败在喻臻手下,简直是耻辱至极,她恨不得等知道这些事的神魔都死光了再出来。
花茜的狐狸耳朵耷拉在脑袋上,她的下巴磕在膝盖上,睁着一双兽眼圆睁睁的看着时寒枝,赤色的毛发在晦暗的室内也不见黯淡,油光水滑的狐狸毛被她揉在手里,紧张的等着时寒枝说下一句话。
“你想要救我出去吗?”时寒枝轻声问。
“没有!”花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飞快的反驳。
“噢?”时寒枝歪着脑袋看向她。
花茜:“……要怎么做啊?”
时寒枝咬唇,忍住笑,说:“你……你过来……凑近一点。”
花茜抱着尾巴站起来,松开手拍了拍尾巴上沾着的灰,其实地上很干净,比外面干净多了,她觉得时寒枝周围仿佛被净化了一样,不染纤尘。
等到花茜走近,时寒枝道:“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我们就贴上了!”花茜脸红了,她垂眸,看向地面,不好意思看面前的那张脸。
尤其是时寒枝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花茜觉得浑身燥热,仿佛被她看着就会着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