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媛却对他摇头,“哭不出来。”
看起来仍是寻常的一副姿态,在出艳明媚的五官之下,表情很不同,是一片平淡。风突如其来,平地而起,柳建明伸手按了她吹扬的头发。想到,头一次夜晚见到她,也是这样一张麻木而又冷淡的脸孔。
转瞬,申媛又笑了,瞥向他说:“你不怕迟到让人等么?”
柳建明笑道:“那走吧。”
他有守时的习惯,的确是宁可早到决不迟来的典范。银河小区之内老人家路边下棋,叽叽喳喳,饭香扑鼻的傍晚,老社区烟火气息浓重。
“我尽量晚上让你能哭出来。”柳建明玩一下申媛的手指。嫩软,纤细。
她那张白生生的脸孔转来瞧着柳建明:“干什么啊。”
明知晓他不是那意思,柳建明手下暗暗地又使了劲,顺她话而上。说:
“你知道的。”
“好啊,拭目以待。”申媛跟着笑,充满女人味的身体曲线在紧身低领毛衣同宽松长裤之下,妖妖娆娆,顺着不刻意显摆的走路姿态依然遮不住了。
短短一程路,柳建明握着申媛的手,走在她身后,思考了许多。
看着她的背影,地上被昏阳拉长。柳建明尾随,慢慢地两人向车位走。
仿佛有一瞬间,平行的时间随着柳建明与申媛影子的合融而产生了交集,逝去的时光因此妥协。
冯世科所选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前日柳建明给张天弱订的酒店。老地方,两个人打电话过去一问,原来柳建明一开始以十几年前高中那棋牌室早就给抄了。这些年老板搬家,也不知道打哪儿混去了。
冯世科又刚坐铁从香港来,身上一件花衫长裤皱得不成样。张天弱有眼力劲,当即下楼去买了两三件新的衣服回来。
冯世科在酒店楼房间的浴室里冲澡。隔着一扇门,水声哗哗的响。
申媛跟柳建明坐在客厅沙发前的毛毯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毛毯前的玻璃桌上摊着一堆纸牌与盛酒液的水晶玻璃杯。杯子沉甸甸,托着四五汪琥珀色液体。
柳建明扣上酒瓶塞,顺臂将酒瓶抄回沙发角落的一桶酒架里。
“张天弱怎么忽然这么听你话了。”申媛犹记着头一日,张天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柳建明不置可否地躺坐回来。
申媛仍狐疑:“就买一只苹果的钱,给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柳建明听了笑道,“我这是人格魅力。”
申媛略带嘲讽地看着他:“好不错的魅力。”这话没说完,身边那男人便俯下头来扣着她下巴。
一双眼睛遮在骨影之下,深陷。申媛的目光顺着他在自己身上的手,露骨地落到柳建明眼底。
“我没有魅力,怎么吸引到你。”
“少来。”申媛别开了头,欲笑:“你也叫吸引到我。”
“哪里不叫。”柳建明一派不正经的拿他扣着皮带的腰顶来。
申媛躲之不及,“那你说,全身上下哪里叫。”
“这里难道不是。”
柳建明本来也没想在这里,毕竟是外边的酒店——他本人极度厌恶在酒店这类可能含有针孔摄像头的公共资源场所,做人类之间所能想到最浪漫亲近的事。
申媛爱勾他,没值得特别稀罕的说,是一款无勾钓鱼。一激柳建明便上了套,看起来瘦,压在身上体重却格外坚沉真实。
“你朋友要出来。”申媛把腿曲起来用手圈他。
柳建明闻言眯笑,说道:“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如何?”
柳建明掐牢了申媛的腰,一点点逼得她往底挨,身体后靠。
“再给你个机会,重新说。”柳建明从眸子里直直地望住申媛,“最吸引你哪里。”
“吸,吸。”申媛又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把腿架上去。两条笔直而长的腿便环住他的腰身。后脑勺抵着毛毯。沙发与桌玻璃架子间隙,呼吸浑浊,彼此吐息近距离同四肢一般,缠结交融。
“应该是我哪里最吸你……”申媛声音微轻,玩弄柳建明的颈锁,“而不是说你最吸引我。”
柳建明眉毛高扬,嘴唇不设防地直直贴下,不急着来。先是一个重重的皮肤摩擦,而后说:
“真的么,今晚就给你试试嘴上,”他说话的当口,一词服务没来及蹦出口。浴室内哗哗作响的声音蓦然一停,水声戛止。
申媛脚一下蹬直,酒店服务的薄白拖鞋悬悬而挂在脚前半截。
掉下来的时候,冯世科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对电话那头说:
“让你放屁的去跟了吗?”
冯世科转身扔了毛巾,那架势,粗暴的会以为在下一秒会摔他手里的手机。他回身一停,定定地看住老友,与他身旁的女友。
方说:“两位,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