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态度冰冷,目光中却也露出了些许赞同之意,想到今日,那云壑居然还曾上书,弹劾李图,他不禁微微摇摇头。
“让他跟着皇后,不知是对他好,还是害了他。”
皇帝心中有些烦乱。
……
皇帝走后,贾镇邦等人也回到了府邸。
文仲阁的府上,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唉声叹气。
“老爷,还不睡?”
管家关心地发问。
文仲阁摆摆手,忧愁地道:“睡不着啊,心急如焚,备好车,天一亮,我去李府,向李君赔罪。”
……
杨万机和贾镇邦,雇了一辆车,两人相对而坐,一路沉默。
“贾大人,以为如何?”
杨万机沉默良久,忽然才开口。
贾镇邦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道:“杨兄,或许你才是对的,自今日起,贾府的暗哨,再也不用盯李图了。”
他毫不掩饰,在杨万机面前,没有掩饰的必要。
杨万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说句实在话,杨某……实在是忍不住想下场玩玩了……”
贾镇邦摇摇头笑了笑,道:“就连老朽的心,都实在被李图这后生震撼了一番,此子,不成千古大贤,便是千古大恶!”
他脸上,颇有些颓然之意,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那连自己都不见的师兄,为什么专门见了李图……
“或许圣上说得对,老了,该少操点心。”他幽幽一叹,心中百种滋味。
……
消息流传。
甄史厦连夜拜访云壑。
深夜,尚德殿一夜不眠。听完了甄史厦的禀报之后,云壑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愤怒之中!
他眼中怒火如炽,恨意惊人,道:“没想到李图这个奸贼,居然这般功于心计!如此一来,我父皇心中,必然重视云熙!”
他重重一拳,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甄史厦阴沉地道:“殿下,臣以为,李图此子实在太过难以对付,如果不早点采取行动,恐怕会后患无穷!”
“说!你有什么计策?”
云壑冰冷地开口。
“城北所有大族,已经委托臣寻求方法,其中王员外为代表,都有意除掉李图!”
甄史厦冰冷地开口。
云壑点点头,眼中似乎有杀意迸现,道:“你先去,我自有主张。”
甄史厦随即谨慎地离开。
他走后不久。
一个老宫女悄然到了尚德殿。
云壑恭敬无比地迎接。
“请殿下亲阅。”
老宫女给云壑带来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残留着云壑熟悉而迷恋的香味,他打开一看,纸条上只有八个字:
“不惜一切,除掉李图。”
云壑瞬间身体一震,脸上露出了喜色,道:“云壑立即行动!”
老宫女点点头,道:“奴婢会带人,协助殿下。”
闻言,云壑眼中闪过狂喜之色,他深深明白,自己虽然掌控着一些势力,但真正的高手,都在坤宁宫中,这一次她们出手,李图必死无疑!
……
次日清晨,几个小太监离开了尚德殿。
中午时分,京城北菜市场,一个声音阴柔的男子,在菜市场郑屠夫哪里买了肉,七斤二两一钱。
屠夫肉没卖完,黄昏收摊。
回家,老婆埋怨屠夫偷懒,屠夫将老婆暴打了一顿,将老婆孩子赶回了娘家。
夜晚,屠夫提着杀猪刀,离开家,去了城北。
城北有一座废弃的夫子庙。
当夜,有乌鸦落在夫子庙中。
屠夫诱捕乌鸦,杀之,剖开,于乌鸦腹中得银票十万两。
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乌鸦的血染红了两个字:
“李图。”
屠夫没回家,提着杀猪刀,当日出了城。
正元十二年,秋,八月二十八,二十四节气白露前一天,一个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