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对简宁好,那都是逢场作戏,都是有所图谋,而她也的确深信不疑,可现在他真的悔过自新,真情以对,她却不再相信了。
见凌少宸无言以对,简宁想了想,决定把实话都跟他说个明白,好让他死心。
“凌先生,不管在孩子还是在我心里,囡囡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路单,”瞥见凌少宸几乎没有舒展过的英挺眉宇,简宁毫不心软地道出残酷事实,“你不过是给了囡囡一个细胞,一条染色体,可路单却无私地给予了她整个生活。四年了,囡囡长第一颗乳牙的时候你在哪儿?囡囡生病发高烧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囡囡睡觉做噩梦的时候你还在哪里?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陪伴在囡囡身边寸步不离,除了我……只有路单。”
凌少宸身体陡然一僵,那股一碰到简宁就会自动冒出来的疼痛感又在折磨着他的神经,“我错过了……很多?”
听见凌少宸讷讷的疑问,简宁难得的笑了笑,“岂止是很多?你错过了囡囡成长的全部。”
“不,我没有!”凌少宸的声音像个漂浮在海面上等待救援的遇难者,悲哀中又透出点滴希望,“囡囡现在才只有四岁!我还来得及,我一定来得及!”
简宁却纠正凌少宸的痴心妄想,“来不及了……囡囡现在会唱会跳,有思维有主张,她眼中的爸爸从来不是你这个形象,刻在她脑子里的,从她嘴里喊出来的那人,跟她一样,都姓‘路’。”
路单,路囡囡……
呵……看来,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简宁的语言杀伤力,本来是携着满腔热情和惊喜匆忙而来的,这下好了,全被简宁几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但凌少宸这个人,从来就是个认死理的主,他势必要挽回简宁,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你该明白,无论你怎么否定我跟囡囡的关系,但终究无法改变我是她生父的事实!我对她,有义务抚养的权利。”
抚养?
简宁瞪着凌少宸,口吻极其不善,“你还有脸跟我谈抚养这两个字?凌少宸啊凌少宸,你难道都不会心虚的吗?”
凌少宸淡淡地,“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不需要让囡囡马上与我相认,但你必须允许,我有随时探访她的权利。”
这是他侵略的第一步,只要突破简宁防备圈的一个细小缺口,凌少宸会慢慢温水煮青蛙,让她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如果我说不呢?”简宁倔强。她不允许凌少宸插足进她的生活哪怕半步,这样之于路单,是绝对的不公平。
简宁的拒绝是凌少宸意料之中的,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玩手段一向是他的专长,“哦?你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在法庭上见了。”
“你以为我会怕?”简宁很不悦地蹙起秀眉。
坦白讲,简宁打心眼里是怕的,可她不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否则只怕会更助涨凌少宸的嚣张气焰。
可简宁了解凌少宸,凌少宸又何尝不了解简宁呢,“你害怕了是吗?因为你知道我是个卑鄙无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人,这里是a市,是我凌少宸翻手云覆手雨的地方,你不同意,到时输得连女儿的探视权都没有了,该怎么办?”
凌少宸的声音温柔,丝毫不带威胁力度,好像就只是在跟简宁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说是威胁也好,这已经是凌少宸可以用的唯一一个筹码了。
可惜,简宁原来还有些惧怕的心理,立刻被凌少宸这幅“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生生扭转成了愤怒,“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那个任你搓揉捏扁,无力反抗的简宁吗?你大错特错了!四年前那个柔顺无助的简宁已经死了!现在你就算把我告到法院去,说我拐带了你的亲生女儿,我也奉陪到底!”
愣了半响,凌少宸真想捏住简宁的细肩问她到底从哪来的勇气。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以前,你总说我心狠,从不设身处地为你做考虑,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简宁,囡囡是你的命,难道就不能是我的肉吗?你现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让我远离路囡囡的行为举动,比之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