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春运,车站做了很多准备,候车厅里的旅客虽然多,但秩序井井有条。
韩朝阳盘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确认里面没什么问题,又走出候车厅在广场上转了几圈,发现治安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依然存在脏、乱、差等现象。
作为一个家住农村这些年没少奔波的人,韩朝阳对汽车站、火车站整体环境的感触,远比家住城市对车站各种乱象早习以为常的人深。以前管不着,现在车站警务室被划入中山路警务区,并且有条件也有能力整治这些乱象,觉得应该下决心管管。
正因为如此,跟带队前来换班的许宏亮、老唐、苗海珠和老戴等人换完班后,韩朝阳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车站警务室里和老戴、苗海珠及吴俊峰一起开起小会。
“俊峰,你天天在车站附近转,你说说车站及车站周边存在哪些问题。”
“治安吗?”
“不光治安,只要是影响车站这个窗口形象的都要总结。”
吴俊峰看看韩朝阳,又转身看看老戴,沉吟道:“如果说影响车站形象的那就多了,公交车站附近和天桥上经常有外地妇女兜售发票甚至办假证,经常有人摆摊兜售魔术扑克和麻将,说是魔术的,其实是赌具;昨天还有个家伙跑来卖电视棒,很便宜,二十块钱一个,声称可以接收几十个卫星电视信号。
黄牛就不用说了,跟我们打游击战,就算抓住现行也拿他们没办法;一到下午和晚上,出站口和广场上就会有好多往小旅馆拉客的,全是妇女,看见旅客出站她们就一拥而上,有时候能纠缠到公交站牌和出租车上客点,有的还声称提供特殊服务。”
韩朝阳一条一条记录下来,抬头道:“还有吗?”
“有一伙人在天桥东边摆摊卖皮鞋,说是厂倒了,老板跑了,两个吆喝着卖,七八个人当托儿。家勇贪便宜买了一双,两天就穿坏了,要不是担心暴露身份,早把鞋拿去让他们退钱,反正每天都有不少旅客上当受骗。”
吴俊峰想了想,接着道:“车站门口东边第二家小店的老板不规矩,我发现好几次他在给买东西的旅客找钱时做手脚,把十块的纸币对折起来,当着人家面数,十块当作二十找给人家。被发现就借口没注意,当时没发现,走之后才发现回头去找,他就不承认。没证据,而且案值不大,我们知道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高亚华,真是累教不改!”老戴觉得很没面子,阴沉着脸说:“等会儿我就去找他,问问他是不是想进去!”
“戴大,别急,他的店就开在门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说是开在门口,其实租得是车站的房子,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如假包换的灯下黑。
苗海珠急忙岔开话题,挨个分析道:“卖假发票和办假证的我们有权管,不过处理起来很难,大多是妇女,有的怀有身孕,有的抱着孩子,案值又不大,顶多拘留几天,出来又重操旧业,拿她们没什么好办法,不过管肯定比不管好。”
“对,是该管管。”韩朝阳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卖魔术扑克和魔术麻将是钻法律空子,打法律的擦边球。他们贩卖不违法,旅客买回去赌博才违法,所以对于他们我们无权管;贩卖所谓的电视棒是老骗术,媒体不知道曝光过多少次,没想到还有人以此行骗,还有人会上当受骗,这是如假包换的诈骗,我们有权管。跟卖假发票的一样,案值不大,取证又难,抓他们很容易,想打击处理很难。”
“我们不怕麻烦,他们不是不怕抓吗,来一次我们抓一次,跟他们打持久战,看谁耗得过谁!”
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不过这不是坏事,老戴禁不住笑道:“对,我们有的是人,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打持久战,来一次抓一次,看他们被抓几次之后敢不敢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