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徐霆舟琢磨这个单词的意思,其实一开始他对她的确是只有亏欠和补偿,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对她应该还是有一些喜欢的。
虽然还不足以到爱的程度。
他的沉默无疑又是插在戚星胸口上的一把刀。
她垂眸,语气十分疲惫的说:“你走吧。”
徐霆舟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想一想,他点头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给我电话。”
戚星没回他,等他离开卧室,从玄关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闭上眼如同一滩稀泥一样倒在床上。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昏天暗地的噩梦一个连着一个,她在噩梦里又哭又叫,可就是醒不来,哭得浑身都疼,终于疼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已经在病房,因为睁开眼就看见一身白色制服的医生,呼吸里还有那种医院特有的气味。
“我怎么了?”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喉咙也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疼得她直吸冷气。
刚放下一叠化验报告单的医生瞥了她一眼,说:“急性胃穿孔,吐了很多血你完全没印象?”
胃穿孔?吐血?
戚星茫然的摇头,她只记得在梦里都觉得浑身发疼,并不知道自己吐血的事。
还有,是谁送她来医院的?
徐霆舟那时候明明走了,难道后来他又回来了?
“你注意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激动,免得又吐血。”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戚星觉得喉咙发干想喝水,刚费尽力气坐起来,病房门就开了,走进来一道身影,是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见她坐了起来马上跑过来说:“徐太太您想拿什么告诉我,我来拿。”
“你是谁?”
“哦,我是徐先生请来照顾您的护工,我叫高月。”
戚星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医院的护工服。
她听高月说徐先生,果然是徐霆舟去而复返送她来医院的。
“我想喝水。”
“可是廖医生吩咐过您现在还不能喝水,如果觉得渴,只能用棉棒醮水洗洗口腔。”
“那不用了。”戚星闭上眼重新躺回去。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问。
“晚上七点二十。”
戚星一愣——她居然昏睡了这么久?
“徐太太,徐先生说他这几天出差,等他回来再来医院看您。”
戚星恍若未闻,没有回应。
她每天在医院打点滴,浑浑噩噩连平安夜和圣诞节都忘了,高月送她一个平安果她才想起来。
到第三天她终于可以进食清淡的软质饮食。高月照着医生给的药方给她熬了养胃护胃的药粥,味道奇苦,戚星一闻到那气味就觉得难以下咽。
可为了身体着想,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些。
第四天傍晚戚星正半躺在病床上发呆,听见敲门声,抬头就看见推门而入的贺郡骁,穿着棕色皮上衣和浅蓝色仔裤,略长的刘海偏向一侧,与平时温润的样子有点不一样,多了一分桀骜不羁。
他带了一束鲜花,走进来和戚星对视了一眼,把花放在矮柜上,放柔了声音问她:“好些了么?”
戚星听他的语气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还是当初情意绵绵的热恋情侣,不免觉得讽刺。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她问。
贺郡骁瞥一眼一旁的高月,后者意会,起身走了出去。
贺郡骁这才说:“我中午回了趟祖屋,意外听到我外公和徐霆舟通电话说的。”
他望着瘦了许多的戚星,心疼地想去触摸她苍白的脸庞,手都伸出去了,最终却又收了回来。
他说:“他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
戚星垂眸:“我问你,当初我告诉你我怀孕的事,后来每隔一周我的银行卡里就会多一笔钱,那些钱是你打到我卡里的还是徐霆舟?”
贺郡骁并不知道这回事,他摇摇头说:“不是我。”
不是他,那就是徐霆舟。
戚星攥紧拳头,很努力才克制住激动的情绪。
她想起医生的叮嘱,她不能再病倒,她要尽快好起来,想想看怎么才能摆脱和徐霆舟的婚姻,彻底离开他们一家人。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些疑问。
“车祸那天你不是开车走了吗?为什么后来送我去医院的是你?”她问他。
“我车开得很慢,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你追来,有一刹那想停车,可是没等我停车你就冲向了车流。”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停摆了,他听见车子发出的碰撞声,下车狂奔过去就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戚星,那时他真是悔得心肝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