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爱华揉着脑袋说:“这就是个败家子儿,没治的那种,赶紧给赶走,赶的远远儿的。”
但是,第二天她们俩就被贺金生给打脸了。
人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三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在现在这个,抢彩电抢到疯狂的时间,不加一分钱的,以1200的出厂价,要卖给了衣帽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们。
“大家都是邻居,一台电视机我加的什么钱呢,谁先抢到就是谁的,我这儿拿票,到时候到海淀那边的库房提货,抢到了就是赚到,没抢到的也别后悔,下批还有。”贺金生笑着跟街坊邻居们说。
在不远处的杂货市场卖衣服的龚大妈有点儿疑惑了:“小贺同志,你也不住咱这儿,干嘛对咱这么好啊?”
“我爹我妈,我大哥大嫂不都住在咱们胡同,有劳街坊邻居们的照顾,给你们送温暖,送几台电视机,这是我想回馈乡邻,感谢你们对我父母这么些年的照顾。”贺金生笑着说。
正是缺电视机的年代,有现货的电视机,一台加四五百块钱的都有。
贺金生一分钱不加卖电视,顿时在胡同里搏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而他呢,因为亲爹亲妈懒得理他,索性就在招待所住在,专门跟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拉家常。
他也是有闲时间,一天到晚的,把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全都惹的合不拢嘴,直夸贺金生这小伙儿厚道。
对于总是关着门,不让他进门的盛家,大家也是觉得纳闷儿:这么好的儿子,他们家咋就不肯认呢?
陈月牙跟贺译民提过贺金生的事儿,让他下班之后留意着些。
贺译民依然在公安上主管刑侦,虽然觉得,这应该属于经侦的案子,但是因为就在自己家门口嘛,下班后抽空,还真就认认真真的,观察起这个贺金生来了。
这一观察,就观察出事儿来了。
有程睡莲在家里做饭,收拾家里头,下了班,陈月牙也可以出来走一走,遛遛弯儿。
这不,她给一直在外头看老爷爷们下棋的贺译民给喊过去了:“听见没,贺金生正在拉人头,喊人给他筹钱,从龚大爷那儿他筹了8000多块,还从高大爷家筹了两万块。”
“这摆明了的骗子啊,咋骗那么多钱”陈月牙说。
贺译民说:“说是要从香港往这边捣电视机,那边电视机便宜,一台几百块,捣进来卖,一台能赚好几百。”
“他真有电视机?”陈月牙说。
“我们最近发现,在某些知识竞赛会上,有一个总是用一些极端言论搧动愤怒,对抗情绪的团伙,那个团伙引诱年青的知识分子们入伙,用的就是电视机,贺金生是个线索,我瞅准他,估计能揪出那个团伙来。”贺译民说。
“大爷大妈攒点钱可不容易,千万别让那家伙给骗了。”陈月牙说。
“放心吧,有我呢,他骗不了。”贺译民笃定的说。
“小帅和超生呢,怎么一直不见面儿?”陈月牙突然问丈夫。
贺译民扬头一看,就见盛成家的上空,有一架小飞机正在盘旋。
呼啦啦的风吹着,狗的猫宁唱着,那飞机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飞来飞去。
几个孩子造飞机的事儿贺译民是知道的。
事实上,在将来,在这个城市里,就算低空也是严格的私人禁飞区域,但现在因为几乎没人能把飞行器送上天,所以上级没有下过禁飞的命令。
贺译民就想,看几个孩子玩儿吧,看他的小帅到底有多能干,那个里面装着镭射灯,广告片的小飞机,它到底能飞多高。
有他这个公安一直盯着孩子们,肯定不会出事的嘛。
所以,胡同里除了贺金生正在集资购买的电视机,就是小帅他们的小飞机最吸引大家的眼球了。
谁都想知道,小盛和小帅能把个小飞机放的到底有多高呢。
孩子们干的废寝忘食,到大过年的,电视台要播春晚的时候,几个孩子还在试飞他们的遥控飞机呢。
其实按超生的意思,里面应该再加个大功率的收音机,不止能投影子,还能连唱带说,变成个飞行的收音机才好。
“好啊,不就装个录音机吗,加!”小盛说。
“让我想想,要是只喊广告,大家肯定不爱听,我得录首歌进去,一会儿唱,一会儿再喊广告,这样就会有人听啦。”超生又说。
她最喜欢听收音机里放的歌,但是插播一会儿新闻她就觉得烦,以已度之,别人肯定也不喜欢干听广告没歌声嘛。
所以,必须加音乐,这个音乐加啥好呢,超生想了很久,从邓丽君的歌里找了一首,给加上去了。
小帅还得拿着稿纸算一算:“我得看看,这个重量会不会印象它的飞行,增加重量就要增加电耗,咱们得加大电池功率啦。”
三炮今天放假了,啃着人家研究所发的大肥鸡,和二斌两个眼看春晚要开始了,连忙来喊人:“小帅哥哥,超生,春节连欢晚会开始啦,赶紧看陈佩斯吃面条啦。”
“走吧小帅哥哥,咱们回去看春晚啦!”超生一听立刻就兴奋了。
虽然春晚没有胡俊,但是有陈佩斯和朱时茂呢。
“吃面条,我爱吃面条,我最爱吃面条!”超生边走边唱。
哪怕是小帅和小盛俩,也拒绝不了陈佩斯和朱时茂的诱惑呀,俩人也把飞机一放,跑去看电影去了。
但是,这一回的春晚,似乎并不怎么好看,电视机里黑乎乎的,主持人们说话的时候,音乐简直跟那从阴间出来的一样。
主持人们一个个面色发青,说话声音也带着颤,一个个给风吹的东倒西歪,脸上空洞无神。
唯独陈佩斯的小品演的最好,他演一个冻僵了的演员,站在台上瑟瑟发抖,最后还被冻僵了,给朱时茂扛走了,简直出神入化。
惹得孩子们差点连肚子都给笑破掉。
不过接下来,就又变的阴森森,惨兮兮了。
“这春晚咋这个样子?”小帅皱着眉头说。
这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