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樱桃(1 / 2)

沉妈妈刚把最后一道清炒河虾仁从铁锅中翻到盘子里就张嘴叫到,“意卉开饭了。”

虾仁早就腌好了,裹了一层蛋清被煎得透出嫩黄色,落在盘子里面还要滚一滚,颗颗圆滑饱满。旁边摆着老早出锅了的樱桃肉,蟹黄豆腐和过了一遍盐水的毛豆,另外一个灶台上正咕嘟咕嘟煮着腌笃鲜。

这边关火,把菜端上桌,那边意卉不知道还在磨蹭什么,沉妈妈便又叫一声,“意卉,出来吃饭。”

意卉跟在延川后面出来,延川手里拿着自己的书包。

“拿书包干嘛。”沉妈妈盛饭之余抬头看了眼延川,“坐下吃饭。”

“不了,阿姨。”延川推辞,“家里应该做饭了。”

“喏,留下来吃。”沉妈妈皱起眉头,尖着嗓子,说着把刚盛好的米饭放在灶台上,“饭都给你盛好了,特地为你煮的汤,她爸又不回来。”

“就是,小徐老师,留下来一起吃嘛。”

意卉附和,把书包从延川手里接过来丢在沙发上,抽了椅子,踮脚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按着他坐下。

延川顺着她坐下,想了想又不对,站起来去帮沉妈妈端饭。

四菜一汤,樱桃肉摆在延川前面,沉妈妈下料猛,蕃茄酱倒下去半瓶,炒得油都冒出一股酸味,光亮的外皮被染得红彤彤的,樱桃熟过劲儿的颜色也不过如此,延川想起自己家的樱桃肉倒没有这么红。徐家和沉家是一个街巷里的邻居,两家父母在同一所学校上班,儿子女儿又岁数差不多,自小延川就没少吃沉妈妈做的饭。

人人知道沉爸爸有好口福,因为做饭是沉妈妈的得意之事,每天教学之余就是琢磨着如何精细菜品,网上买的调味料包裹一箱又一箱的堆着,第一天吃剩的菜第二天也能被变成花样翻炒出一道新菜。倘若拴住男人的胃就是拴住男人的心,那沉爸爸的心估计是被五花大绑起来的。

意卉伸筷子去夹樱桃肉,筷子在延川前晃了晃,夹起来一块又不小心滑落下去,“啪嗒”一下滚回盘子里,在白瓷壁上留下一道紫红色的痕迹。

“小徐老师,帮我夹一下呗。”意卉朝延川眨了眨眼睛。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叫他小徐老师,好像还叫上了瘾,他不过大她一岁零两个月,他生在年前,她生在年后,每次都要和别人解释大的不是两岁而是一岁。小徐老师,他细细品味这叁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一种挑逗中带着一丝正经,正经里含着一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