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又被一把捂住眼睛,看不见那头的惨状。
一头雾水。
末了,也只能听见,录完口供以后,钟邵奇低声问了句那警察:“有没有查清楚跳楼的人什么身份?”
“啊,是这样。”
原本就是因为绑架案来保护证人,这群警察临时遇见这档子事,不知为何,话里倒有些突然捡到宝的窃喜,答得很是轻快:“前两天其实就有重要证人向我们举报,那个已经死了的女案犯徐某,她的男友可能也参与了绑架案,而且是重要的幕后人,负责向您勒索……说起来也是巧,刚才法医部的同事已经初步确认了,今天跳楼的就是他。”
一阵纸页翻动的声音。
“叫李什么——哦对,李耀阳,”话音一顿,警察复又看向他,“怎么了,钟先生,你有印象?”
“……”
“没有,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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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有些不解钟邵奇突如其来的些微愤怒。
说起来,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个死者的名字毫无印象。
或许是因为由始至终被捂着眼睛,并没有任何画面支撑恐惧,因此,对她最大的触动,大概也只是感叹生命无常,巧合常在,竟然连跳楼也能砸在自家车上。
——但不管怎么说,似乎也没闹到工作狂钟生连会议也不开,就拉着自己换车回家的地步。
陈昭:“……”
眼下,一群保镖坐在前排,一语不发,如坐针毡。
连最闲不下来的阿德也静悄悄的,气氛一下变得古古怪怪。
好吧。
只有她这不怕死的,在这当口,仍然凑到钟邵奇眼皮子底下,想了想,说了一句:“刚才吓到我了,有点不舒服——宝宝都在我肚子里踢了我一下。”
“……”
正沉思想着什么的钟邵奇登时眼皮一动,回过神来。
“哪里不舒服?”他眉心微蹙,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摸摸她发烫的脸,“是不是头发——昭昭,我忘了,你头发没全吹干,会感冒的,等会儿回了家,先吹干头发我再带你出去。”
很显然,是只听到了前半句就“醒”了。
不记得多少次被遗忘的宝宝在她肚子里申诉,不轻不重,又抽痛一下。
陈昭扶额。
“不是,钟生,我、我刚才确实被吓到了,但是,就是,你是不是该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会都不开了就先回家?还有,我们接着去哪儿?洛一珩的电话我都……”
他拍了拍她头。
“就是因为他的电话来得太巧了,”钟邵奇说,“和跳楼的人时间掐的太巧合,死的人、用的变声器都太巧合,我觉得有必要和某个人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放过洛一珩。
钟家人的脸面放在这里,他一天没倒,一天就是钟家的顶梁柱,那群人哪里来的胆子,找了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就想把人放走?
“嗯?”陈昭有些不解,没听懂这巧合来巧合去,究竟有什么玄机。
而钟邵奇低头看她,缓和了面色。
“一点小事,”他说,“就当去散散步,回去先吹头发,知不知道?”
第60章
直至钟邵奇一边帮她吹着头发,一边低声说“等会儿去我妈妈那边坐一坐”,陈昭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之前说的“和某个人确认一下”——这个某人,就是他的母亲,也是陈昭一直没有跟他提起过的、绑架案共犯之一,洛如琢。
房间里静了片刻,只余下吹风机呼呼作响。
“为什么专门跑去见洛夫……见你妈妈?”她想了想,复才抬头看他,目光疑惑,“跟洛一珩有关?”
“跟绑架案有关。”
钟邵奇放下吹风机。
说话间,复又拢了拢她满头乌发,接过她反手递过来的皮绳,生疏地系了个马尾辫,“她也该对我们有个解释了,所以,趁着事情没进一步发展之前,我们过去坐坐。”
他并没把事件的细枝末节说得清楚,好在陈昭也无意对这些个事问出究竟,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所以起先倒也没什么。
只是等到把自己收拾完、换了衣服,她坐进车里,看向窗外,方才有点小小感慨浮上心头。
洛一珩的事暂且不提,但是洛如琢和绑架案之间的联系,她从没透过半点口风,现在这样过去见一面,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钟邵奇这吹了不少耳边风。
可她那里有这么笨。
就算讲清楚洛如琢参与其中,除了增加母子之间的裂痕之外,她总不能要求钟生把亲妈也给绑了吧?
真来那么一遭,豪门悲喜剧上演现场?母子械斗爱恨交加?……
“昭昭,笑什么?”
她想到这,蓦地有些发笑,引来一旁钟邵奇微微疑惑的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