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他的亲生父亲与他之后加入黑道有什么关系吗?
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跳了出来,但戚果还是将疑惑全都压下,耐心听陶鹤继续说下去。
“程泽就是个混混头子,学校这边是他的地盘。无缘无故冒出个人说认识我的父亲,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他,只以为他随便说说唬我,没想到他后来每天都来找我,实在是被他烦得不行,我让他拿出证据,没想到他连我被放到孤儿院的时间地点,随身带着的东西都对得上,我就信了他。程泽说曾经受过我亲生父亲的恩,以后也会罩着我,但是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我父亲的消息,我就想着先和他混熟,别的事再慢慢打听。”
所以才每天都去打架?
听到这里,戚果再也控制不住,直接转过身来,对着陶鹤那张带着无辜表情的脸直接呵斥了起来。
“这就是你整天逃课打架还受伤的理由?”他越说越气,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想查你亲生父母,有了线索可以告诉我啊。虽然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去拜托爷爷,但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只让我被蒙在鼓里,整天都担心你是不是又打架了又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他被人温柔地抱住了。
“对不起。”陶鹤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让你担心了。”
太过分了!连话都不让自己说完。戚果抿着嘴,只觉得他的道歉一点都不真诚,便用拳头用力地捶了一下陶鹤的背。因为还生着闷气,他用的力道有些大了,只听一声闷响传进耳朵里,被打的人却是一声不吭,好像在默默承受着那份痛似的。
知道痛就好,让你还去打架!戚果又连连砸了他几拳,然而那力气却越来越小,最后连握成拳的手也松开来,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慢慢回抱住陶鹤,已然是原谅他了。
“哥哥好坏。”他小声而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这在陶鹤听来,便是他在撒娇要自己哄他的信号了。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仿佛不这么做,他就要因为心尖软化而失去拥抱戚果的力气了。
“不气不气,都是哥哥的错。”他轻声哄着,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本来不应该对戚果说这事的,只是他第一次看到戚果那样生气,实在是心里发慌,便忍不住都告诉了他。
他哄人哄得相当熟练,而且主要是之前说了实话,这份诚意让戚果也没那么生气了,一下子便被他哄好了。
只是知道了原因,那就得杜绝后患才行。戚果想了想,挣开他的怀抱,认真提议道:“既然哥哥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那以后就不要再去找那个人了好不好?我去找爷爷帮忙。”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一看便知道他是在真心诚意地为陶鹤着想。
“不去找他了,好不好?”看陶鹤面露犹豫,戚果甚至还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轻轻晃了晃。这是两人小时候常常有的行为,每当一起做了什么决定,便要拉钩保证。
这样的果果,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呢?
可是陶鹤早已经做出了决定,注定要让他失望了。看着戚果带着期盼的晶亮眼神,他只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指从他小拇指里抽出,转而握住了他的手掌。
“不行。”
“为什么?”戚果完全没意料到他会拒绝,一时愣住,只呆呆地看着他。
“原因……我不能说。”
他是真的不想把戚果牵扯到这些危险的事情里来。他已经没办法脱身了,眼前是只横着一根独木桥的万丈深渊,除了继续直接走下去,他没有别的选择。而戚果不一样,他不该被自己拉到这个危险的境地中来。
若戚果出生在普通人家,或许他早已早早和戚果断绝关系以求他平安了。万幸的是他身后还有戚家庇护,即使身处充满阴谋诡计的大家族中也不见得有多安全,但总比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忧要好上许多。
陶鹤的话语充满歉意,只对戚果摇了摇头,深不见底的黑沉眼眸中更是带上了一丝痛楚。戚果把他的纠结看得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更是什么也都说不出来,一时只觉得非常疲惫。
到头来,即使问出了原因,哥哥还是想要把他排除在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