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废话,赶紧拿出来。”板寸头闻言有些失望,却也不觉得他这幅打扮能带多少钱,只想着收了钱还是得揍他一顿,发泄发泄心中的不爽。
“我脚痛,站不起来,你过来拿。”戚果把手伸进裤袋里掏了掏,却没再拿出来。
他的磨磨蹭蹭让板寸头十分不耐烦,又啧了一声,只上前几步,嘴里小声骂骂咧咧:“吗的,屁事真多,等爷爷收到钱不把你揍死都不行……”
他走到戚果身前站定,戚果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俯下身来,板寸头不疑有他,只低下身来,眼睛还盯着他那只放在裤袋里的手。“钱呢?”
就是现在!
趁他不备,戚果忽然将那只握成拳头的手从裤袋里掏出,重重地对着板寸头的眼睛砸出一拳,只听他痛得大叫,立即站起身来,又往他裤裆狠狠踢了一脚,找准机会,立即便从空了个缺口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
板寸头被他踢了一脚裆下,痛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只能发出惨痛的叫声,只扯开嗓子吼道:“他妈的,快把那兔崽子给我捉回来!老子、老子不杀了他……”
另外几个混混完全没想到戚果那么机灵,还能跑出去,只有那个金毛警觉地立即跟着追了上去,剩下的人则是扶着板寸头,听他又怒又痛的惨叫声,这才想起来要去追人。
戚果气喘吁吁地往前跑着,他身后只跟了一个混混,一边跑一边大喊着骂他。他不敢放松片刻,任凭自己光着的那只脚被粗糙的地面磨得血肉模糊,几乎痛到已经没有痛觉了。
他身后的那个金毛混混紧追不舍,好几次伸出手几乎就要抓到他的衣角,却还是让那片衣物从指尖滑过,气愤不已。
“你、你别跑!”
两人你追我赶,不知不觉间却跑进了地形复杂的巷道之中。巷道狭窄,一不小心便会走进死路,戚果不敢松懈,只拼命记着自己跑过的地形,与金毛混混绕着圈子,终于把他甩开了。
他背靠着墙壁,明明早已气喘吁吁却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半点喘息都不敢露出。他听着那混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与越来越小的骂声,直到巷子安静下来,他这才敢松开手,让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气。
太惊险了。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那顿皮肉之苦绝对逃不掉。虽然现在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戚果浑身一软,精疲力竭的身体终于是到了极限,直接瘫软坐地。
他完全不敢想象每日都与这些混混打交道的陶鹤究竟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陶鹤只比他大一岁,还未成年。而那些混混他怎么看都是青年,光凭体力就输了一截,这怎么打得过?
也难怪他总是身上带伤了。
戚果长叹一口气,发现自己另一只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掉了,两只脚掌皆是被粗粝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破碎的伤口沾满了碎石灰尘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戚果两辈子哪里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换做同年龄的少年,或许早已哭起来了。只是戚果认为这伤是他自讨苦吃,加上之前身上又总是莫名其妙的疼痛,并不以为意,只认为这是小伤。
他这一逃命,便不知跑到了哪里,彻底迷失了方向。戚果又怕那些混混会找回来,不敢再继续停留,只稍作歇息,恢复了些体力便勉强着站起身来,随便挑了个有光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戚果估摸着时间,判断现在应该是大半夜。他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陶鹤该急疯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来找自己。
回想起自己跑出门时,陶鹤似乎呆了一下,愣在原地并没有直接追出来,戚果便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追出来找自己。按照陶鹤的性格肯定是会的,但……不对,等等。
他出门前说的那句狠话……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