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北城被我眸底的深情所欺骗,回握住了我的手。
一阵极为压抑的沉默后,邹北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闷声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好呢……说实话 , 这事儿说着挺丢人的。”
他又苦笑了一下 , 然后端起桌上我刚为他斟好的葡萄酒 , 一饮而尽。
酒精让他冷静了不好 , 他也终于有勇气把那件我早已熟记于心却依然想听他再讲一遍的事 , 讲给了我听。
“我弟弟是个很顽劣的人,他从小被我妈惯着长大,无法无天的,想要什么就一定得搞到手。”邹北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五年前……还是四年前,我记不清了,他看上一个歌手 , 那歌手就是郁可可。”
这是五年前的事,你记不清了,可我记得很清楚……一清二楚!
“他使了些手段 , 想逼着那小歌手跟了他。”邹北城继续往下讲着:“但是那小歌手也挺犟 , 软硬不吃,就是不肯从他。”
说到这里 , 邹北城有些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不清楚 , 他在焦躁什么。
“本来没多大点儿事儿。”邹北城越说火气越大:“欺男霸女的事儿他以前也没少干,有我家老爷子给他撑着腰 , 很少会有人为难他,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失手把人家奶奶给打死了。”
我无声无息间捏紧了拳头,他一句“没打大点儿事儿”便轻描淡写的把我承受过的苦难抹去了,却不曾想过,当年邹越风给我带来多少的伤害。
他们果然不值得怜悯!
“闹出了人命,我妈那边儿罩不住了,就过来求我,让我找人给我弟作伪证。”邹北城懊恼的声音再次传来 , 将我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我当时气坏了,一时没忍住 , 就揍了他一顿,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 害他在医院里躺了多半个月。”
我猛然一僵:邹北城揍了邹越风一顿?还把他肋骨打断了?
怪不得我奶奶出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过邹越风,感情他是被他家大哥打住院了啊。
“我妈骂我冷血 , 说我没有手足情。”邹北城颇为无奈的吐了烟气:“那小崽子在医院躺在,模样也挺可怜的,我就动了恻隐心,找人帮他把这事儿摆平了。”
他找的人是个验尸官 , 就是那个验尸官一口咬定我奶奶是心脏病突发死的 , 邹越风推我奶奶的那一下根本对我奶奶构不成任何致命威胁 , 所以邹越风才能逍遥法外。
“这事儿解决以后,我本来想找到那小姑娘,赔她点儿钱 , 或者帮她出几张唱片 , 她挺有天赋的 , 给个路子说不定就红遍大江南北了。”
这和我的记忆就有点儿出入了,因为记忆里,邹北城是没来找过我的。
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是在监狱里,他冷眼看着我问我还能撑多久 , 我咬牙回答他绝对比你想象中久。
“可我没有想到 , 顾凕居然也搀和到这件事里来了。”邹北城话锋一转 , 道出了他没来找我的原因:“当时我刚好部队里有任务 , 解决完阿风的事儿后 , 我就回部队了,结果我一回来,这俩王八羔子给我捅了个大篓子出来。”
他口中的“大篓子”指的应该是邹越风和顾凕打死安辰爸爸,并逼死安辰的事儿。
我拳头捏的更紧了,有些事,无论再听多少遍 , 我都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俩又搞出两条人命来,事情一下子闹大了 , 那小姑娘抬着棺材到法院门口写起了血书 , 还说法院若是不给做主,就告到北京去!”邹北城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不过这事儿主要责任就在顾凕了 , 我也不好再苛责阿风,只能尽力把这事儿压了下来。”
我一时有些困惑 , 忍不住问邹北城:“顾凕捅的篓子,为什么要你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