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们被绑架的时候,我从劫匪头目那里抢来一把枪。”她吐出一口飘渺的烟雾 ,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讲起了半个月以前的事儿:“枪里有十发子弹 , 我爆了十个混混的头。”
她顿了顿 , 抬头凝向林即白,目光突然清澈了起来,再也没刚刚那醉意朦胧的样子了。
“你可以问问乌龙茶,看看那些尸体现在都被搁置到哪儿了。”她笑着跟林即白说:“应该在警局附属的殡仪馆存放着……你去看一下 , 我开枪 , 喜欢冲着眉心开 , 殡仪馆应该有十个被子弹从眉心爆头而亡的混混。”
我突然反应过来她讲着些是什么意思了。
——她在表达自己的枪法很好 , 好到在我们被劫匪追杀那么复杂的情况下 , 她都能弹无虚发,每一颗子弹全都正中眉心。
但是七年前,她给谭慕龙的那一枪,却偏了五厘米没有射中心脏。
“七年前,谭慕龙站在岸边,我站在船上。”南宫薰灌了自己一口威士忌 , 喝的太过猛,部分酒液没来得及下咽 , 顺着她嫣红的唇角流了下来:“他就在我对面,活靶子!”
“啪”的一声 , 南宫薰把手里的威士忌扔了出去,厚重的酒瓶砸到了坚硬的墙壁上 , 酒瓶支离破碎,墙也被溅了满墙的污渍。
“那傻子连躲都不躲 , 我他妈要想杀他,能射不中?!”南宫薰大力的拍着桌子 , 双目猩红,表情甚是可怕。
林即白没有说话,抬手从地上又拎起一瓶朗姆酒,动作粗鲁的拧开了盖子,仰头灌了自己小半瓶酒。
“就算你故意射偏了又怎样?”林即白也从南宫薰那儿学来了随手扔酒瓶的坏习惯,“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还剩着三分之一酒液的酒瓶摔倒了地上,只这南宫薰的鼻子骂道:“这就能改变你辜负他的本质了吗?少他妈的跟我扯什么将军皇帝的理论,我可没见过哪国的将军,为了战争的胜利会去欺骗另一国将军的感情的!”
“是,我是欺骗了他的感情 , 那又怎样!”南宫薰也火了,跟林即白对骂了起来:“谁让他那么蠢!明明都已经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 , 还是把资料拱手让给了我!他蠢成这样,不骗白不骗!”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争吵,愤怒的林即白扬手给了南宫薰一巴掌。
这巴掌打的极其狠 , 南宫薰略显苍白的脸上顷刻间便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来。
明明挨打的是南宫薰,可最后红了眼睛的却是林即白。
“你混蛋!”林即白揪住了南宫薰的衣领,说话的声音明显能听出些哽咽:“你不配拥有他的爱,你不配!”
南宫薰的脸被林即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歪了 , 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歪脸的动作,许久都没有动。
当她听到林即白怒斥她不配拥有谭慕龙的爱的时候,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骤然镀上了一层愤怒。
“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吗?”南宫薰猛的掐住了林即白的脖子 , 把林即白扑倒在地 , 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多希望当年开枪的是他!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 他开枪要了我的命,自此上穷碧落下黄泉,恩怨已清,生死不再相见!”
“可他没有!他堂堂大校 , 就这么把我这个黑手党给放走了!”她咬着牙 , 眼底布满血丝 , 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我他妈要是不给他一枪,上面饶得了他吗?妈的,坏事都逼着我来做,恶名全他妈的让我来背,我说什么了!”
“你以为心慈手软的那一个永远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吗?你他妈的几岁了啊?这是童话故事吗?他放过我 , 我放过他,世界就能放过我们吗?”
眼泪蕴满了南宫薰细长的狐狸眼 , 最终从眼角溢了出来 , 顺着她消瘦而苍白的侧脸低落了下来 , 她掐着林即白的脖子 , 泪流满面。
“是,我是恶人,我无恶不作,我心肠歹毒,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就难产死了,我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 , 十三岁亲眼看着我大哥杀了我生父。”
她越掐越用力,即便林即白已经呼吸困难 , 她也全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