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庆阳嘟囔了几句,理直气壮道:“我就觉得姚窈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但我看那个冯瑜,就是个好学生乖乖女,除了长得漂亮点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闻言,沉钧朔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站起身,走到玻璃窗旁,向外眺望俯瞰。
他站在二十七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周围的建筑高耸入云,却只能在他脚下臣服。
玻璃隔开了强烈的风,却隔不断刺骨的寒意。
“我觉得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都没法让我感受到快乐,唯独见到她,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说起来有点可笑,我第一眼看见她的脸,就觉得万分熟悉,好像这辈子只是为了遇见这样相貌的一个人。可是相处起来,又觉得和想象中有哪里不同,或许她应该更活泼些开朗些,甚至应该对着我骄纵任性。”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
沉庆阳越听越糊涂,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喜欢她的全部么,怎么长相和性格还可以分开来看?
所以,他哥就是图那姑娘的脸?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你喜欢她,你也没法娶她啊。”
沉庆阳忍不住担忧道。他想娶姚窈有千万种法子,毕竟老头子早就不对他抱任何希望,只要姚窈愿意,大不了两个人一起离开a市。可是他哥不行啊,老头子没了他,估计立马就要嗝屁。
而这也正是姚窈逼他来问沉钧朔的原因,如果一场恋爱,男方明明知道注定没有结果,却还欺骗人家的感情,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果然,沉钧朔听了,良久未语。
*
岐王府,后院偏门。
拓跋鞅独自一人提着书匣,立在墙角的一棵桂花树下,仰头出神地望着天空。
秋风萧瑟,临近寒冬,早就过了丹桂飘香的时节,这棵老树也褪去了绿叶装点,变得光秃秃的,毫无生气。被围墙遮住的天空,灰蒙蒙的,时而掠过数只飞鸟,不知去向何方。
此刻正值晚膳时分,府里大多数的下人都去了前院伺候那叁位主子用膳,偏门这里寂静无声。
拓跋鞅向来是没有晚膳的,岐王不在时,他的用度甚至连府里下人还不如。曾经有个刚进府不久的小丫鬟,看这位叁公子可怜,偷偷把前院剩下的饭菜带给他,结果两天不到便被人发现,挨了一顿板子丢出府去了。
实际上,岐王府还有叁位没出嫁的小姐,她们在萧龄手下过活多年,自然懂得明哲保身,又无碍于世子之位,处境要比拓跋鞅好上不少。
不过,那又怎么样?
拓跋鞅低下头,微微冷笑。
失去倚仗又毫无本事的人,除了苟延残喘,没有第二条生路。她们如今尚能安稳过活,可一旦到了及笄之年,只会沦为世家联姻的工具。
“公子。”
一道黑影从墙头跃下,落地后单膝跪地,恭敬行礼道。
拓跋鞅难得露出了一缕浅笑,他轻声道:“秦竹,不必多礼,起来吧。”
那名为秦竹的黑衣人应身而起,傍晚昏暗的光线照在他低垂的面容上,显露出了额角一道寸余的狰狞刀疤。那可怖的伤痕穿过眉尾,蔓延到鼻尖,破坏了他原该清秀白净的左脸。
他功夫极高,却不过青年人的模样,双目暗沉,毫无表情,这无疑是个自小培养出来的优秀杀手。
“翟老将军说,他府内的所有藏书公子已阅十之七八,若参加明年的乡试定能高中解元。公子卧薪尝胆至今,何不入闱一试?”
说着,秦竹的眼中不由得涌上了一抹希冀。
他自小无父无母,机缘巧合被翟老将军选中,送给眼前这位岐王府叁公子当暗卫。六年的时间,他亲眼看着拓跋鞅是如何一点点刻苦钻研,直至学有所成的。
没有翟老将军的帮助,他绝对撑不到今日;可就算将同样的善意施舍给旁人,千万人中也难找出一人如拓跋鞅这般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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