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月被他骂愣了,她呆呆的看着孙皓麟,眼眶不自觉泛起了红。
他……
孙皓麟瞪着她:“用不用给你找个轮椅?!”
他这话是真心话,但是严北月还以为他是在生气骂自己。
“不、不用……”她摇着头,小心翼翼的觑着孙皓麟的表情,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孙皓麟又看了看她的伤口,叉着腰叹了口气:“以后我再带你跟队,我是你孙子!自己处理伤口!”
孙皓麟说完就叉着腰离开了,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因为严北月随时随地就能手术的良好习惯,在以后的一次任务中救了他的命,也成功的挽救了那次险些失败的任务。
孙皓麟翻着白眼走到指挥室,脸色稍霁就又黑了。
原因无他,他看到了桌上那两半吃剩的西瓜。
严北月低垂着头,肩膀不自觉的轻轻颤抖着。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自己腿上的伤口。
对于这样的擦伤碰伤,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以前在非洲,所有的灯医疗人员都是战士,不仅要给士兵们看病治疗,关键时候也要扛枪战斗,甚至在一些时候,医生比士兵还要危险。
有些铤而走险的罪犯绑架医生替他们治疗,等到治好了伤,被绑架的医生就会得到一颗贯穿头颅的子弹。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也不记得自己曾为了救人而受了多少伤。
她只记得,这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在救人的时候受伤而指责自己。
别人对她说的都是什么?
严医生,你可真棒,无私奉献啊!
严医生,在医生的眼中应该只有病人,你做得对。
严医生……
他们从没想过,她疼吗怕吗需要安慰吗……
严北月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吸了吸鼻子正要换个酒精棉,就听到身边一声重重的叹息。
严北月被吓了一跳,左手上的镊子掉了下去。
镊子很尖,直朝着她的腿就刺了过去。
孙皓麟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了镊子,把这危险的利器往桌上一放,瞪着严北月:“看看看看!给别人处理伤口倒是利落,轮到自己就剩下误伤了!”
说着话,他把手里拎着的西瓜往严北月的怀里一塞,瞪了她一眼走到桌前,熟稔的拿过酒精棉,扯了把凳子过来继续给她消毒伤口。
严北月呆呆的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眼角的湿润刚刚擦去就又涌起了湿润的泪意。
“疼了?”孙皓麟疑惑的看着她,捏着镊子的手有点儿不敢往下落了。
严北月摇着头,碎发搭在她的腮边,有些凌乱的样子。
孙皓麟垂下眼睛看着她的伤口,转移话题似的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伤,但是你这伤的冤枉不冤枉?就不能挪一下?”
严北月垂着眼睛,小声解释着:“我就是……手术的时候就想不起来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