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消息让我怔在原地,脑海中回响着他的话。
车祸,医院,生死未卜。
几乎是瞬间,我双腿就软了。
我瘫软在沙发上,脑海中依旧是他的话。
夏婉玉出车祸了,夏婉玉竟然出车祸了,一股昏天暗地的感觉迎面而來,电话里的人似乎是猜出了我的心情,出言安慰我:“您怎么样。”
我缓过神來,发疯一样问:“她在哪个医院。”
“交大第一附院。”电话里的人说。
“谢谢。”
我丢下电话,发疯一样冲出门,开着车往交大第一附院赶,晚高峰时期,道路状况并不算好,一路之上,我心急火燎,脑海中依旧回响着夏婉玉出车祸的消息,不知不觉间,泪水弥漫了我的双眼,孙晓青离我而去,夏婉玉又出车祸,我不敢想象车祸的结果,但是那一句生死未卜,着实让我害怕极了。
这时车载电台正在放童声的虫儿飞,听着这首歌夏婉玉最喜欢听的歌,我毫无底气的哭了出來,如果夏婉玉死了,那我……
我不敢想象下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紧赶慢赶,半个多小时我才赶到交大第一附院。
我冲进急救科里,寻找夏婉玉。
几个货车司机见我过來,赶紧走上來说明了情况,赶來处理车祸的交警也向我表明情况,问我是不是夏婉玉的丈夫,我着急的点了点头,说:“我是。”
交警神色有些凝重的说:“您妻子可能出现危险,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
他话音刚落容不得我反应,急诊室里走出來一个医生,高声喊道:“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我赶紧冲上去说:“我是。”
医生看了看我,取下口罩,神色有些异常的对我说:“病人情况十分危险,希望您能签署医疗事故责任书,这样我们才能全力救治病人。”
此时我早已失去主心骨,更不会发脾气骂医生,让他们全力救治夏婉玉,我知道每一个医生都不希望病人死在病床上,我当即签了医疗事故责任书,看着眼前的医生,眼睛里带着泪水问他:“能让我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看了看可怜巴巴的我,沉了一口气,对我说:“好吧,希望您能理智。”
我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跟着医生走进急救室,只见夏婉玉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几个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处理她的伤口,带我进來的医生只是一个助理,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希望您能理智,让我们的医生安心做手术。”
我站在一旁,眼泪模糊了双眼,可是我却不能哭出声來,我无声的哽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夏婉玉,看着一旁的心率图,咬着自己的牙齿。
车祸发生时,夏婉玉为了将夏天抱在怀里,不让夏天受伤害,整个人趴在驾驶席与副驾驶上面,也正因为此,汽车來回翻滚时,她无法顾及到自己的头部,致使她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发生第一次车祸时,路虎翻滚了三周,滑行了一段路程,受到二次伤害时,路虎又翻滚两周。
夏婉玉身上一共有二十多处伤害,八处骨折,但是最严重的,却依旧是脑部的两次伤害。
这两次伤害都伤及头颅,这也是夏婉玉生命垂危的真正原因,医生割掉夏婉玉的一小块头发,对她实施开颅手术,我走过去,蹲下來看着地上这一丝带血的头发,轻轻将头发拿起來,蹲在角落中,无声哽咽。
有时候,哭泣并不代表懦弱,而代表无力。
以及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责。
……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中间医生有好几次都想要放弃,但是夏婉玉却一次次在鬼门关徘徊,让医生一次又一次的咬牙,凌晨五点时分,医生做完第一次手术,夏婉玉被转移到icu病房里,医生告诉我夏婉玉并未脱离危险期,在icu这段时间里,她随时都有可能死亡,下午要对她进行第二次手术,第二次手术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
只有第二次手术成功后,才有可能救回夏婉玉的姓命。
我看了看医生,郑重的对他说:“拜托。”
医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说:“您别这样说,刚才我们院长都联系我了,要是我不尽全力,我的饭碗估计也要丢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來,我坐在icu病房前面,看着玻璃窗后面夏婉玉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医疗仪器,被裹的像一只木乃伊的模样,眼睛一酸,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心中有些焦急,下午还有一次手术,尽管医生那么对我说,但是我知道,夏婉玉这一次伤的十分严重。
我是一个天生悲观主义者,看着躺在icu里面的夏婉玉,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