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一枝紫薇花(1 / 2)

杨思思继续说:“薇薇得了很严重的疾病,有好几年,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两天前村民们传來消息薇薇倒在讲台上,等到了镇医院后,就已经咽气,村民们一直都不敢下葬,因为村民们知道在上海有个你,有一个刘老师念了好几年的那个他,他们在等你。”

我愕然在原地。

两天前。

那个夜晚,我正与夏婉玉在北海道露天温泉中欢好,那个晚上是我这一年多以來最舒服的晚上,可是也就是在那一天,刘薇薇倒在讲台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因为我已经彻底傻眼,这几年來,我与刘薇薇联系甚少,再者说,夏婉玉就够让我头疼的了,我实在也不敢去惹刘薇薇,只知道她在很偏远的农村教书,可是到头來,我等來的却是这么一个消息。

杨思思对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了刘薇薇是在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一个很偏远的乡村,她从燕京离开之后,就去了那里,去的第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得了绝症,是心脏上的问題,绝对医不好,所以她坚强的留在那里,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埋葬在那个小山坳。

我听着这些,当即就站了起來。

旅行全世界,到头來回到家里我却不能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睡觉,我很疲惫,可是我必须要继续走下去,我当即就让夏婉玉帮我买了去四川的机票,夏婉玉要陪我去,可是我不让她去,临上飞机前,夏婉玉对我说:“靠自己的脑子做事。”

我点了点头。

从上海飞到成都,再从成都坐车到凉山彝族自治州,到达自治州之后,再坐火车到西昌市,再从西昌市坐车到金阳县,最后再转车到娘娘镇,再从娘娘镇转车到娘娘乡,到最后再坐老乡的牛车到了一个叫王母娘娘的村子里面,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我终于來到了刘薇薇支教的这个村庄。

村庄位于高山之中,依山傍水,颇有山清水秀,世外桃源的韵味,可是当我走进这个村庄之后,我就知道只有一个词能够代表他们。

贫穷。

土墙,茅草屋,老牛,耕地,这一切在当今都市中看上去都如同上世纪博物馆中的东西,都出现在这个村庄中,我常说我家乡穷,但是不管如何我家乡都有煤矿,而在这个小山包中,只有贫瘠的土地与甘甜的山泉水是供养他们成长的东西,村庄依山而建,背靠青山,一道河流穿村而过,河水清澈见底。

我所坐的牛车來到村头,敦实的村民带我去村子里的小学。

所谓小学,就是两个以前娘娘祠改成的破屋子,一共两间,左边是一到三年级的教室,右边是四到六年级的,中间有一个过道,里面很狭窄,但是那里就是刘薇薇睡觉的地方,在祠堂后面,有一个用茅草建的灶火,刘薇薇在那里做饭吃,我來的时候,几十个学生正头戴白绫跪在祠堂前面,刘薇薇的尸体放在那里,脸上的白布十分冰冷。

我是一个人來的,夏婉玉与杨思思都未陪我过來。

看到这一幕,我站在远处,手中的包毫无征兆的被我丢到地上,我迈着大步走上去,眼睛很昏沉,脑袋更是有些懵,几十米,似乎只有几步就走了过來,我站在高处,看着白布下面的刘薇薇,慢慢蹲下來,一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嘴角带着一种痛苦到了极点的笑容,白布只是一种象征,在白布下面,是刘薇薇苍白的面孔,以及……紧闭的双眼。

刘薇薇,是刘薇薇。

只是现在的她,早已与我阴阳两隔。

我一下子将她抱在怀中,眼泪奔流,毫无征兆。

我用时光走遍世界,他用时光给孩子说编整个世界,山村中的贫瘠,不是钱包,而是思想,而是智慧,她教会给这些孩子智慧,以及思想,眼泪只是倾诉,哭声才是震天,我痛哭着,大叫着,可是刘薇薇却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冰冷的尸体,有些柔软的筋骨,都证明着她已经去世很久。

我仰起头看着天空,阳光依旧灿烂。

似乎只有它是公平的,因为这里山清水秀,所以这里的阳光格外明媚,那该死的雾霾,不会污染这一方净土。

刘薇薇就这样去世,毫无征兆,也不让我有个思考的时间。

我等待的,只是刘薇薇的后事。

不管如何,我与刘薇薇这辈子有情,而且我们在燕京酒店里,也有过关系,她现在去世,我就要遵从她的意思,给她处理好后事,刘薇薇的父母在汝阳当地都很有威望,我辗转联系到他的父母,问他们愿意给刘薇薇过來办后事吗,她狠心肠的父母告诉我,是我将他们的女儿弄死的,要我给他们一千万,他们才肯出席刘薇薇的后事。

我默默说了一句:“感谢你们将女儿送给我,但是你们从來都不是薇薇的父母。”

放下电话,我转头去看刘薇薇,眼泪再一次奔流。

当初她來上海时,我就应该想到,她已经跟家里闹翻。

……

刘薇薇留在了娘娘村,我决定遵从村民以及她生前的意思,将她葬在娘娘祠堂后面的一块大石头前,坟墓是村民与学生联手弄的,我买了一副棺椁,将刘薇薇放在里面,埋在土中,下葬这一天,天空中有毛毛细雨。

下葬之后村民不愿意离开,我让他们离开,他们十分不舍的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面,看着刘薇薇的墓碑,看着面前的小土堆,眼泪在这两天已经干涸,剩下的只有平静,伴随刘薇薇的故事有很多,奶茶,阿甘,记者,肯尼亚,利比亚,战争,死亡,核武,可是我猜到了开头,却未猜得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