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顾漫跟在我身边颠儿颠儿的问:“郝仁,你來南京到底是想干嘛。”
从昨天到南京,顾漫就开始问我这个问題。
我不厌其烦的解释:“过來玩,还能干嘛。”
顾漫小嘴一撇,翻动眼白说:“我才不信,你这种人能闲着,再说你以前不也來南京玩过,你要想玩怎么不去迪拜。”
我笑笑沒说话,來到停车场上坐上车,顾漫下意识想去坐前面,我拖着她的胳膊说:“跟我一块坐后面。”
顾漫回头看看我,大大方方的坐到车后座上,司机开车,我招招手说:“随便找个卖鸭血粉丝汤的地方。”
顾漫依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到底怎么了。”
“我还是不信你是來南京玩的。”顾漫再次发问。
我叹了口气说:“我真是來南京玩的,你想想看,现在公司已经被拆分,我什么职位都沒有,上海那方面还不稳定,我干嘛非要留在那里,來南京散散心,如你所说喝点鸭血粉丝汤,再好不过,再说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国外,钱我也花不完,我干嘛还要跟个拼命三郎一样去努力。”
“且。”顾漫白我一眼,转口对司机说:“别听他的,到前面寻个超市将我们放下。”
我不解的看着她,顾漫轻哼一声,骄傲的说:“南京最好喝的鸭血粉丝汤,出自本姑娘的之手,你干嘛非要去外面喝。”
我皱皱眉头看向顾漫,调侃她道:“你可别喜欢上我,我有老婆。”
“呵呵。”顾漫笑的云淡风轻。
……
兰仁义头上的伤刚不疼,就买了飞机票飞浦东,对他我沒有再管,其实我将他交给顾然是有两个原因的,其一就是试探顾然到底会怎么对他,如果顾然真教他些有用的东西,那倒也好,但如果顾然什么也不教他,整曰带着他喝酒泡妞,那对他也是有好处的,酒色这种东西说简单点,沒经历过总会上当,对男人來说,总要经历经历,但反过來有一点,顾然这么对他,就证明顾然心里并沒有服气。
想想也明白,人家好端端的金陵王爷,不明不白的就被我给绑架到澳洲,签订了一些合约,任谁心里都想骂爹,能服气才怪,但有一点,那就是现在我跟顾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向北风的目的是打垮我,顺便抢占长三角的制造业,但何绍的目的并不简单,通过华夏矿业与夏婉玉这件事不难看出,何绍的野心很大。
说实话,地位到了何绍这样的地步,政绩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的,阻碍他更上一层楼的因素只有两个,一个是别人,另一个是站队,政坛纠葛复杂,不是我能说清楚的,侯门似海,也不是我能玩的起的,但显然这件事跟我关系纷乱纠葛,我想脱身而出容易,但夏婉玉想净身离开,却难如登天。
夏婉玉当初之所以能在澳洲铁矿的事上占尽先机,主要原因还是因缘际会,时机到了,多方面相助的结果,现在她成为众矢之的,必然墙倒众人推,好在夏婉玉早有自知之明,早已将自己从澳洲铁矿上获利的资产转移分散到全世界各地,但若有人真想拿她做文章,这里面的凶险恶毒也是值得提防的。
我沒告诉顾漫,我从上海离开其实是在逃难,这点顾然清楚,所以我到南京后,他就让顾漫时刻陪着我,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监督我,相反有点临危不乱的味道,其实他也明白,我们现在同乘一条船,船沉了对他也沒好处。
……
在美国俄亥俄州州立医院里面,孙晓青进行來这里的第三次化疗,医生告诉孙晓青她的病情很神奇,她能支撑这么多年真是奇迹,皇甫木心每天都宽慰孙晓青,询问孙晓青这些年的经历,孙晓青知无不言,对皇甫木心很是放心,但木木唯独不知道孙晓青躲在山上之后的经历,每次问起孙晓青也沒有说。
在医院的第三周周末,医生将木木叫到办公室里面,医生认真的看着木木,对木木说孙晓青的病情不能再拖了,真的需要找到匹配的骨髓,然后进行移植骨髓,她现在尽管还活着,但她的病情绝对不容乐观,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來,木木无力的坐在台阶上,她怎会不知孙晓青的情况,白血病是现今世界上三大绝症之一,除了移植骨髓之外,别无其他根植办法。
可往哪里去寻找可移植骨髓啊,孙晓青育有两个孩子,犇犇在欧洲跟着莫妮卡医生生活,思念也在澳洲,跟着夏婉玉生活,但是他们两个全部都跟孙晓青的骨髓配不上,木木回想着孙晓青给她讲的点滴生活,只感觉心中压着一片阴云,谈不上悲凉,但多少有些哀伤,更带着愤恨。
其实木木寻到孙晓青之后,就有想过将孙晓青送回国,可是孙晓青对她说了一番话,让她活生生将一切话全部都咽到了肚子里。
“他生的不容易,我活的不易,这辈子能给他生两个孩子也就够了,告诉他徒添悲痛,何必呢,其实离开这么些年,我也早已看淡了,能看他现在生活的还不错,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回想着孙晓青的话,木木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