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拿出手机赶忙拨打刘计洋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个警察,警察直接告诉我:“你好,我们是浦东分局,您是哪位。”
啪,我挂断电话,坐在候机大厅里后背冒出冷汗,这时机场广播传來消息:由上海虹桥飞往南京禄口的mu2882次航班开始登机,登机口为十号,我转头看向旁边已经排出长队的人群,瞳孔慢慢缩小,其实从上海到南京去,最方便的就是坐高铁,但我开的玛莎拉蒂放在禄口机场,而且我也的确有闲工夫,所以我就买了机票,但是我沒想到我还沒有登机,刘计洋就被人带走,而且上了新闻头条。
不必说这个新闻头条是早已写好的,新闻就是为了配合行动,后背的冷汗让我凝视着登机口后面的飞机怔怔出神,几乎是瞬间,我的上衣就被汗水浸湿,我提着自己的行李,猛然转身离开,走进一旁的卫生间。
刘计洋这次是顶替我被抓进去了,如果我沒有在前段时间将公司拆分,这次被抓进去的百分之百是我,看着手中的登机牌,我猛然将登机牌撕毁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用水洗了洗脸,让自己冷静下來,飞机是绝对不能上了,刘计洋已经被抓走,我如果还登上飞机的话,即便飞机仍然起飞,到南京之后也绝对会重演一次飞机被包围的闹剧。
我猛然意识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为何不留在上海呢,我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在候机大厅里的免税商店里买了一顶帽子,随后离开候机大厅來到机场外面,我刚到外面就遇到一队严阵以待的防暴警察,我低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坐上一辆出租车,出租车驶向上海郊区,我拿出手机打开航旅纵横软件,发现mu2882次航班并沒有起飞,而是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延误。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里的sim卡取出來丢出车窗,车到市区里之后,我让司机停车丢给他二百块钱,下车的时候估计将手机也落在车上,下车后我再次打了一辆车,转道向宝山区,到宝山区一个郊区乡镇上,在城乡结合部的小移动营业点办了一张手机卡,又买了一个华为手机,转头看看四周污水横流的城乡结合部,我犹豫片刻走进一家兰州拉面馆。
下午的时候拉面馆里人并不多,几个伙计热情的招呼我吃啥,我要了一份加肉拉面,随手将餐桌上的遥控器拿过來,换到新闻频道,新闻里正在喜迎油价上涨,我沒心思看,趁着拉面还沒端上來的空隙,我思考着整件事情的脉络,刘计洋被抓走只是一个警告,结果如何目前还不清楚,但通过航班延误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在计划抓捕我,只是力度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拉面端上來了,我狼吞虎咽吃完,正要付账离开的时候,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新闻正在介绍刘计洋其人,并且详细介绍有关夏天地产的种种黑幕,这些黑幕都是几年前的,当时并沒有曝光,现在曝光百害而无一利,新闻很短,只有三分钟,随后便是一则上海自贸区经济建设的新闻,我倒吸一口冷气,坐在原地有些茫然。
如果说《不仁》这本书的出版是敲响的警钟,那么刘计洋被逮捕曝光就是对我发起逮捕的号角,我取出二十块钱丢给面馆的伙计,自己转身离开,在路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盒熊猫,抽出來一根点上吸一口却发现是假烟,第一次因为买到假货有些气恼,转头看看却发现这是在城乡结合部,买到假烟也不稀奇,将剩下的半包烟全部丢了,又回头买了一瓶益达。
嘴里嚼着益达,冲淡了牛肉拉面带來的怪味,蹲在地上思考着这次事情的脉络,犹豫片刻之后拿出新买的手机打电话给在南京的顾漫,让她去机场将那辆玛莎拉蒂开回家,顾漫接到我的电话很稀奇,问我怎么还不回來,是上海出事儿了吗,怎么手机号也换了。
我让她别着急,先将车开回去再说,这两天别随便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随时有可能换。
“好吧。”顾漫有些无奈的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我凝滞着眉头沉思片刻。
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拿出手机给黄子龙打了个电话,我打的是黄子龙的私人手机,电话接通之后,我轻声的喂了一声,然后说:“黄哥,我是郝仁。”电话那端的黄子龙哈哈一笑说:“笑笑,回头爸爸再打电话给你,爸爸最近在忙呢,你去英国上学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
说完,黄子龙就挂断了电话。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忍不住的震惊。
而在电话那端 ,黄子龙收起手机笑意十足的看着眼前的何绍,脸上带着不好意思说:“何书记,女儿太缠人了,沒办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