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替他答,“打一架?然后呢?再和好?继续猜,继续怀疑,受不了的时候再离一次婚?就我说,你俩还是别去复婚了,反正最后还是要再去离。”
柏沂一味闷头喝酒,一股股郁气团在心口,刚刚想的多大度,不就是顶个发光的绿帽子吗?冬天保暖晚上走夜路还能照亮回家的路,呵呵。
其实想想,自己真没那么大方,之前是壮士断腕,觉得已经一刀两断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什么关系都没了,再去纠结这件事那是矫情,现在呢,真成惊弓之鸟了,宁愿藏着掖着自我欺骗也不愿意开口去问一句。
沈峥索性也不吃东西了,把啤酒罐往旁边一扔,神情严肃,“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瞿晗呢?你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事事都想当然,我认为怎么样怎么样,我了解他,我知道他,屁嘞,如果是这样,你还要瞿晗干嘛,自己买个充气娃娃贴个他的大头贴,自问自答,过一辈子多好。”
“这不一样——”
沈峥打断他,有些讥诮的瞅着他,“哪儿不一样?”
柏沂哑口无言,哪儿不一样?两个人都像锯了嘴的葫芦,全凭想当然,两个人生生活成了一个人的戏。
“就我说啊,瞿晗的工作性质特殊,他不像我,该拿的都拿到了,能息影和老顾过自己的日子,你们两个经常异地分居,与其这样纠纠缠缠的,互相猜疑,还不如趁早断了。”
柏沂喝的有点多,一时间没答上来。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和他说这句话了。
瞿老爷子说,没感情了就断了吧。
他能立刻笃定的说不行,可如今沈峥换了个方式问,他就答不上来了,就像是寻找宝藏的勇士踏过了千山万水,击杀了恶龙打败了敌人,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却被门口的一块小石头绊倒。
多可惜。
“你不觉得可惜吗?一匹快乐的小种马非要吊死在柏沂这根…嗯…树上。”王尚水在瞿晗的恶狠狠的眼神下硬生生的将歪脖子树给吞了下去,抠了抠耳朵突然正经道,“瞿二,你别装了,多难看。”
瞿晗继续低着头摆弄那些个石头,嘲弄一声,“这我也知道。”
王尚水拍拍他的肩,“不破不立,回去都和柏沂说开了,霸气点,老子就是恢复记忆了,老子就是这幅模样,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大不了一刀两断,老子乐得清闲自在!”
“断不了的。”瞿晗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那已经漆黑一片的十八层,“王爷,我和你说啊,我呢,现在就是个快饿死的人,而柏沂就是一碗滚烫的汤,我喝下去顶多会烫伤,但不喝就会死。”
王尚水听他话说的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在他看来,柏沂并不是一个好的伴侣,在瞿晗和他的这段姑且称的上是爱情的关系里,给他的印象就是,瞿晗始终是低他一等的,这也就意味着每次低头的都是瞿晗,这种不公平的关系注定了瞿晗过的不会很轻松。
但又能怎么样,说也说过了,劝也劝过了,到底这是别人的日子。不过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王尚水家里有十二点必须到家的门禁,瞿晗连笑话他的力气都没有,感觉空气里充满着令人作呕的恋爱的酸臭味,他在楼下又坐了会,晃晃悠悠的上了楼。
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抹黑进了卧室,柏沂不在。他是知道柏沂出了门的,再又一次该一起睡的时候他躲到了客卧,当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书房,厨房,客厅都没人,一室冷清,柏沂没回来。
怎么这么久?去哪儿了?
他抱着毯子蜷着腿躺在沙发上,这算是冷战吗?
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被戳亮,又自动暗掉,循环往复了好几次,瞿晗发现他根本无法忍受这个屋子的冷清,赤着脚下去打开了电视。
电视在播什么他也不知道,忽明忽暗的光在漆黑的屋子里搭在他有些发白而又茫然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