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的丧礼地点距离医院很远，在开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雨，司机为了安全放慢速度，等沈冬至抵达时，在教堂的前半部分丧礼已经举行完，秦家的人直接将她带到了墓地。

在英国，一般只有死者的亲属和亲密朋友才能参加在墓地举行的葬礼，秦琛不想让别人打扰秦澈的清净，只请了和秦澈相熟的人，秦家的亲戚一个也没让过来。

沈冬至远远看去，只见墓前站了大约七八个人，都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和长裙，分别是秦琛、周希尧，还有上次参加聚会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和许翘。

男人都还好，只是红了眼眶沉默着，唯有许翘，头别一朵黑色丝质纱花，靠在朋友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

不过她的泪虽然多，声音却很轻，仿佛怕惊扰了秦澈。

沈冬至出奇的没有难受的感觉。

在这些秦澈真正朋友的面前，她越发能正视自己的心。

——她为秦澈的死感觉可惜，却并不会像许翘那样伤心欲绝，而真正让她有伤心感觉的，是秦琛的态度。

她对秦琛是有感情的，就算没有那么深，也是有的，而且在情绪紧张的时候这份感情还会被放大。

现在她的心情平复了，这份感情也就跟着回到正常值。

想通一切，沈冬至带着释然走到周希尧身边，周希尧应该知道她要来，并不觉得意外。

他低声开口：“一直站我身边就好。”

沈冬至点头，她对葬礼的流程并不熟悉，只安静的在旁等候，直到到她走上前，将那朵白色的菊花放在了秦澈墓前。

葬礼结束，秦澈的朋友三三两两的离开，许翘哭得快要背过气去，是被人扶着走的。

走到沈冬至身边时她握住沈冬至的手。

“冬至，你别怪他，他私下跟我们说过，他其实很佩服你的，那次你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他……他……”

沈冬至浅浅一笑，拿出手帕给许翘擦泪。

“嗯，我都知道。”

许翘含泪点头，被朋友扶着过去上了车。

*

片刻后，墓碑前只剩下秦琛、周希尧和沈冬至。

秦琛看着沈冬至，觉得她眼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沈冬至很坦然的问他：“秦琛，我马上就要回国，你能把王开名交给我吗？”

——原本沈冬行和打算就是等王冬雪的事了结一起杀了王开名，现在王冬雪已死，留着王开名也没什么作用，不如杀了干净。

她解释：“你放心，他对沈家的事一无所知，没有什么作用，或者你想亲手杀了他也可以。”

秦琛没有拒绝。

“嗯，我会自己处理。”

片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