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耳光扇到唐维钧脸上，沈冬至哭得声音都在抖，眼泪不停滚落。

“唐维钧，你要去死，你要去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唐维钧也从未见她哭得如此失态，仿佛整个人生都失去了颜色。

他抬头看着她，双眼通红，声音已然哽咽，一字一句都在发抖。

“冬至，唐家对不起你，你怪唐家，怪我都可以。”

“但你不要怪他。”

“他一辈子没有娶妻，你别不认他，他会伤心。

“你是他唯一的女儿。”

沈冬至直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不停大哭，她的眼泪打湿膝盖，哭声牵动所有人的心。

她知道，唐维钧说的是唐代山，那个付出一生只为抚育她的父亲、爸爸。

她哭得快背过气去，说话断断续续的。

“唐维钧，我……我难道不知道吗，爸爸……爸爸是为了保护我们。”

那时唐代山带着她和唐维钧东躲西藏，一定是被逼得没办法才给沈柏元做了假遗嘱，沈柏元有了遗嘱放过了她，所以她才能好好长大。

他并不是对不起沈家，而是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自己对沈家的忠诚，如果不是这样，她或许已经死了或者现在仍在各地躲藏，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她知道，她都知道。

但她没想到唐维钧会用自杀的方式离开她，他要用他的生命来告诉她不要忘了他们的父亲！

她没有忘！真的没有忘！

她只是需要时间。

就像伤口一样，她知道怎么去治愈它，但伤口缝合是很疼的，它要慢慢长好才能拆线恢复原样。

所以她才叫他维钧，她只是要暂时躲起来疗伤，等伤口长好了她就会再叫他哥哥的。

但他就是等不了！等不了！

沈冬至知道，这不怪唐维钧，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有她，他一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她厮守，但是为了她，他已经主动放弃了这个愿望。

后来知道唐家的背叛，他受的打击不比她小，甚至比她更甚，但那时她受了重创，他再憋屈痛苦也只能硬撑，直到沈冬行醒来。

他一直就为唐代山不平，却没想到唐代山会是帮凶，她不愿意叫她哥哥，就是不愿意认唐代山。

他能接受唐代山为沈家付出一生，他也可以为她付出一生，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妹妹不认他们的父亲。

——唐家不仅是她的基石，更是唐维钧的全部，他宁愿她怪他、恨他，也不愿她怪唐家、怪唐代山。

沈冬至伸手抹抹眼泪，蹭得一下站起来，咬着牙继续胡乱拍打唐维钧。

唐维钧直接抱住了她的腿。

他的头贴着她的小腹，眼泪打湿她的衣服，他用力护着她，以免她用力不稳摔倒。

早在她喊唐代山那声爸爸的时候，他就已经舍不得她离不开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沈冬至一怔，一边哭一边打得更狠了！

“你混蛋！唐维钧你混蛋！你去死！去死！”

唐维钧将他抱得更紧。

“哥哥不死，哥哥会一直陪你，陪你到最后，到最后的最后。”

沈冬至一下跌了下去，她倒在唐维钧怀里，抬头就能看到那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指尖抖得厉害。

“疼不疼？疼不疼？”

唐维钧将她的头按进胸膛，不停低头亲吻她湿漉漉的眼睛鼻尖。

“哥不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