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6.吓人)(2 / 2)

“我能有啥事?”不锁门才会有事,“你手机开着,”连月使唤他,“我半夜不舒服给你电话,你再破门进来。”

“也——行。”

门在他面前关上了,身材高大的男人皱着眉头,拎着军大衣,开始往自己的房间走。

又搓了搓右手的手指。

肚子还会动——吓人。

故乡。

装不下的是灵魂,回不去的是故乡。

第二天起床出发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连月穿着白色大衣,带着帽子和围巾,看着佣人把行李放后备箱,又看着喻恒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晚上不见,他似乎也休息的不错——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薄款羽绒服和休闲裤,没有穿昨晚的那件军大衣,更没有穿他那件万年不变的迷彩服。

脸还是那么黑。

“走吧。”他喊她,露出了他那口大白牙,视线又不着痕迹瞄过了她挺着的肚子。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

大约是这回真的体贴了——男人的车速不快,以九十码的速度慢悠悠的跑在中速道,白瞎了他哥几百万买的顶级suv的发动机性能。

“蓝蓝的天空~青青的湖水~”

暖气足足的,连月靠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树从茂密,偶有民房和汽车在田野上一闪而过。

车里还放着草原男歌手的经典曲目。男歌手嗓子一开,歌声豪迈辽阔,草原气息扑面而来,莫名的让人心神向往。

云生,很久没有去了啊。

玻璃倒映着女人的俏脸,高中一别,她就再没有回去过了。二十年了吧。

镇上以前好歹还有属于她的一间破房子,市里于她更是没有牵挂,没有亲戚没有朋友,高中同学基本不联系了,她对于云生,更不过只是个旅客罢了。

“我爱你,我的家~”po18h.)

修长的手指伸出,女人把音量调小了。

“怎么了?”正在跟着哼歌的男人瞄了她一眼,“不听这个?那你换你喜欢听的。”

“喻恒你家是种花还是米国?”

连月侧头看他,表情严肃。

“什么?”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男人明显有点蒙。

“你家是种花还是米国?”连月又问了一次,侧头看他。

“你发什么神经,这还用问?”男人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家当然是种花呀。我是种花人。我爱你,我的家~”

又接着刚刚的旋律哼了起来。

连月吐了一口气。

明明是米果长大的人,还是哈佛哲学的社会精英,他倒是没有认知障碍——

也是,学哲学的,肯定得把自己那点事缕明白了。

又有那样厉害的一个爹。

那她呢?帮把他的歌曲调大了音量,连月又侧头看向了车窗外。

她没那么高的情操,能以国为家。

也承担不起重任。

她是云生人。

可现在户口已经迁到s市了。

故乡啊。

她已经没有故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