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我的喊声穿过我们之间几十米的距离,瞬间将他们击中,露熊们听见声音,警惕地东张西望。而他们对面的藏族大姐则一蹦三尺高,手脚麻利地准备收摊子。这时,她发现了发出吼叫的是我而不是城管,又瞬间放松了下来,将摊子角重新铺铺好,回到原位坐定,同时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这丫头,生孩子不说生孩子,下(吓)人啊。”
我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到摊子跟前,拨开挡在我面前的瓦西里,蹲下身,跟藏族大姐。
我先用犀利的眼神跟大姐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瓦西里准备入手的东西,是一只藏银镯子。我开口问道:“几钿?”(多少钱?)
满头辫儿的藏族大姐摆摆手,示意我,她听不懂上海话。
“howmuch?”我改用英语进行尝试,她立即一副听懂了的表情,将计算器上的数字递给我看。
80,噶巨(好贵)!在万能淘宝上,这东西最多20块。我在计算器上摁了个20,递给她,然后用标准的普通话跟她说:“不卖我就回家淘宝上买去。”
她听到“淘宝”两个字浑身一凛,像听见了仇人的名字,看看我,又看看瓦西里,最终点头答应了。
我心里这个后悔,看来还是说多了,应该说15的。我站起身,对瓦西里说:“20rmb”。他不置信地看着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二十元钞票递给了我。
我蹲下身子,将钱交给藏族大姐。拿镯子的时候,我发现旁边一只藏银的簪子挺别致,跟我晚上演出的节目挺配的,我问价,大姐笑着比出两根手指。
这都什么毛病!我今天看两根手指已经看得够够儿的了。我掏出十块钱,递给大姐,说了一句:“不用找了。”然后随手将马尾绕一绕,用新簪子插住。我扶着膝盖站起,转身将镯子拍在瓦西里手里,说了一句:“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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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陆家嘴的闲逛,三点多钟三车人回到学校,又被拉到校史馆参观。我正百无聊赖地跟在露熊们后面,突然有人拉我,我回头一看,是崔萌萌这个萌货。崔萌萌把我拉到一边,说:“q*q,我们去美容院,化妆弄头发做指甲吧?”
“不用了吧,晚上的演出又不是选美,我自己弄弄就成。”
“哎呀,去吧,我跟周语都去,都帮你跟你老板请好假了?”
我抬头望望露熊们说:“那我们带的人怎么办?”
“放心,其他志愿者会帮忙引导他们的。我已经跟她们说了,我们三个要为晚上的节目去做准备。”
我有点动心了,低头看看指甲,确实好久没做过了,上一次在火锅店等位子时做的免费的,现在已经像狗啃的一样难看。
我看看时间,不到四点,“来得及么?”
“来得及。”萌萌掏出口袋里四个圈的车钥匙,冲我晃晃,说:“走吧,我的车就停在这附近,我们快去快回。”
“好吧”。我确实很想去,便答应了下来。至于露熊们……参观过后是吃晚饭,晚饭过后是联谊晚会,中间没有空档,他们应该没机会溜掉吧。我用这样的借口安慰着自己。
崔萌萌是个土豪妹子,跟土豪做朋友的好处就是,明明很多事是你占了便宜,却在情感上还能打上“陪朋友”的标签。
当我坐着土豪萌的奥迪车,来到美容院,在温柔的美容小妹帮我洗脸敷上面膜之后,终于身心平静地在充满香气和轻音乐的房间中放松了下来。
巴特,没有露熊们的世界只持续了一道面膜的时间,“土豪萌”又无情地把我拉回现实。
“q*q,侬晓得伐,那帮俄罗斯帅哥们蛮有钱的。”
“侬哪能晓得了?”我一面问,一面跟美甲师挑了一个跟我的口红颜色很搭的指甲油。
“切,你一点都不留意啊,你看看他们穿的、用的都是什么水准,就晓得啦呀!而且啊,那个瓦西里绝对是个烧包的富二代。他用的皮夹子估计要大几万人*民*币。”
“哇,这你都看得出来,哈结棍(好厉害)!”周语赞道。
土豪萌一脸得意地说:“我的设定可是个土豪啊!对奢侈品能没研究吗?”但马上她又换上一脸忧伤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看来想包养他是没希望咯。”
周语“噗”地一声,笑喷了,而我,则满脸黑线地对“土豪萌”说:“你不装逼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突然,我想起在机场接他们时候的事,便说道:“不知道他脑回路怎么长的,来上海居然带了老长老长一把匕首,过安检的时候被海关没收了,还想让我帮他贿赂海关要回来呢!”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萌萌说:“有钱人都有被害妄想症来的,我也会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和报警器啊!”
周语说:“或者,说不定他曾经被绑架过,心里有阴影,需要大杀器傍身增加安全感!”
“有道理,”萌萌打了个响指,“看来他确实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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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指甲化好妆弄好头发,我们在旁边的小食店迅速解决了晚饭,就跳上了“土豪萌”的奥迪。
看看表,六点半,晚会是七点开始,我们又是最后一个节目,应该来得及。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露熊们会不会趁我不在已经脱离了队伍,自己去活动了。
拐过一个路口,前面居然堵车了,按理说周六应该不会啊,萌萌探出脑袋看看,说:“要命了,居然有交警查酒驾!这才几点啊?”
我们排在几辆车后面,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我们。萌萌打开车窗,惊喜地发现这个交警居然非常帅,我和周语对望一眼,无语凝噎。
交警阿哥很随意地敬了一个礼,对萌萌说:“你好,我们查一下酒驾。”
“酒架?什么酒架?我的车上么酒架,我屋里厢(家里)倒有,呵呵。”萌萌一脸笑容地东拉西扯。我就知道,她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调戏帅哥的机会。
交警阿哥抬起眼睛看看萌萌,又看看后座上的我和周语,脸上也露出了点笑容,和气地说:“是酒后驾驶。”
“哦,是这样啊,那我没有的,我从来不喝酒,酒心巧克力啊不碰的,呵呵。”萌萌继续卖萌。
交警阿哥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得出来,对萌萌的调戏他并不反感,甚至还相当受用。但是后面的车子不高兴了,喇叭声响了起来。
萌萌皱着眉头说:“阿哥,侬管管后面的车子好伐啦,哪能手这样勤的啦,车喇叭穷揿,影响市容伐啦!”
交警阿哥正了正帽檐,微笑着拿出一个仪器,说道:“测一下吧,测完就可以走了。”
我也焦急地说:“萌萌你快测测吧,我们还赶时间呢。”
萌萌不情愿地挪挪身体,探出脑袋,对着测试仪器张圆了嘴巴:“啊……啊……”
我“啪”地一下拍在她肩膀上,“你啊什么啊呀,你当这是医院看毛病瞧嗓子哪,那玩意儿是吹的。”
交警阿哥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萌萌这才不好意思地改变了嘴型,对着仪器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