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自然是那个年轻人，前面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平无奇。

他身上竟然穿着一袭道袍，眉宇间给人一种倨傲感觉，显然是在摆大师的架子。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林大师昂着头问道。

“我们几个是朋友介绍过来的。”

莫云枫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朋友说，大师能养小鬼，这……真的假的？”

“不相信还来干什么？”大师冷声道。

“相信！就是因为相信，我跟几个朋友才从洪都过来不是？”

“五百万一个。”

“我朋友说她买的才300万，怎么……”

“那你要不要？”

“要！”

这次接茬的不是莫云枫，而是凌霄，他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听说你们这一行是有规矩的，好像养小鬼这种事，是不允许的吧？”

突然！

刚才还摆着架子的林大师，脸色明显一凝，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犀利，神情从倨傲变得戒备。

“你们是什么人？”林大师冷声喝问。

“上清道宗，凌霄。”

“上清道宗，沈暮云。”

“清微门，玄月。”

随着一个个声音接踵而来，林大师不由骇然色变。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是修道者，更没想到对方全都来自正统道门，其中还包括清微门这种大门派。

“几位同道……我只是……就是为了赚点小钱，还请几位……”林大师立马换上祈求的态度。

“身为修道者炼制小鬼，死罪！”玄月冷喝。

“请只为网开一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

林大师一咬牙，急道：“我知道，修道者的天职是斩妖除魔。我卖出去的小鬼也有不少，我可以将功补过——毕竟，你们如果杀了我，那些卖出去的小鬼还会到处祸害，我……我可以交代所有卖出去的小鬼去向，我都有记录的……”

很明显，他是想交代清楚所有小鬼的去向，以此挽回自己的罪孽，进而让这些人饶他一命。

凌霄会饶他一命吗？

不会！

身为修道者养小鬼，这种行为跟妖魔鬼怪毫无二致，甚至比有些妖魔鬼怪危害还大得多。

修道界不同于普通人的俗世，在俗世总会有那么一些灰色地带，修道界却只有黑和白对与错。

要么是斩妖除魔的正义，要么是妖魔鬼怪的邪恶。

不过，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现在就杀了他，那些被放出去的小鬼很难找到，定然会分散在不同地方为祸苍生。

既然如此……

“如果你能交代清楚所有小鬼去向，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我们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凌霄沉声说道。

“是是是！我一定全部交代，绝不敢有丝毫保留！”林大师战战兢兢点头，脸上写满了畏惧。

“那还愣着干什么？”

凌霄冷哼一声，喝道：“现在就交代！”

林大师满脸无奈和惊恐，怯懦的小声说道：“我只有那些人的名字和电话，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所以……我要打电话挨个去问才行……”

几人互视一眼，莫云枫冷声道：“我们会全程跟着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不敢……不敢……”

林大师连道不敢，恭恭敬敬地把几个人带往庄园一侧，完全不起眼的杂物间，接下来的事让一行人惊呆了。

原来地面上的庄园只是幌子，从这个杂物间进入地下，才是林大师炼制和放置小鬼的所在。

这货倒是非常合作，显然是想免除一死，不敢有丝毫隐瞒，连老底有交代了。

为什么庄园建在镇卫生所旁边？

这位所谓的大师跟卫生所有合作：但凡有人打胎、婴孩死亡之类，卫生所就会把死去的胎儿和婴孩交给他，只要胎儿在腹中成形就有了灵魂，就能用来炼制小鬼——由于死亡半个小时后灵魂就会消散，所以庄园就在卫生所旁边，以方便卫生所及时把死婴送到。

由于林大师给出的价格不低，卫生所很乐意跟他合作，反正这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至于他拿这些死婴干什么，卫生所既然拿了钱也不多问。

为什么要在乡镇？

城市里的医院产妇多得多，不是有更多的死胎吗？

无他，只因炼制小鬼并没有那么容易，每炼制一个都要花费不少时间，镇卫生所的死婴已经用不完。

况且在这种偏远的小地方，相比繁华的大城市更容易掩人耳目，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揭穿。

如同恶魔巫师的居所，面积并不大的地下建筑里，放着大量瓶瓶罐罐，空气中透着令人作呕的怪味……